从乌与结转化成纯净、明快、透亮、通透。使它成为一种很优美的墨法,一种个人艺术语言并最后将其推向极致。但期间可能会牺牲很多好的表现因素,如枯笔、飞白等,也是很可惜的,但必须用新形成笔痕的强度,以替代枯笔的强度,也许这是必须要有的牺牲。作画讲究书法用笔的书帖的灵动感外,还因用宿墨而同时必须追求碑拓型的笔痕的凝重感,并因之形成自己的个性语言。
黄老在衰年变法,启用宿墨,尤其是浓焦宿墨,四、五十年中人家乃至学生们都认识与理解不了,但他自己很自信,画出好画,有时会由衷发出感叹。
我还在不断地思考,怎么把现在我已经形成的笔墨语言,向更极致推进。这当中牵涉到造型,牵涉到题材,也牵涉到笔墨语言品位的再改造和再提升上。
经过多年实践,我感到宿墨所形成的墨痕与水痕,跟过去的笔痕是不一样的,它会在画面上直接出现一种碑拓状的痕迹之美——这恰恰是我们以前的用笔当中,想追求但很少能直接出现,相对虚性的一种感觉。在这里面,视觉上直接产生了一种与屋漏痕一样的痕迹,它的趣味直接出现在画面上,它产生的线条美和痕迹美,非常鲜明。
我感觉到这是一个课题,是一种和中国传统常规笔墨不同的样式,是一种可以持续发挥并深化的不同走向。
我进行宿墨实践已近三十年。在此之前,宿墨的某些元素,
作画时也会偶然出现,但那个时代,我们的心都放在学习传统上,放在老一辈先生们的理念和技法的学习与研究上,所以遇到这种情况没有很多的想法。尤其觉得宿墨本身在画界的关注评价不佳居多,似乎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就是黑,比黑还要黑,脱胶了。
当我读到黄宾虹对宿墨的评论,觉得黄先生眼光非常独到,他对传统有深刻理解,同时又得到西方艺术一定的启示。黄先生后来想创造一种和以前不一样,但又极传统的表现手法,现在一般称其画是“夜山水”或是“背阴山水”。他把浓焦宿墨运用到他的山水里面,使我们平时一般的鲜浓墨山水中又增深了一个层次。
对于这个层次的表现效果,黄先生自己是很兴奋很自信的。其实在这之前,他已是一位有影响的山水大家,他自己很满意自己的新思考,觉得自己在探求一种新的意境,但是周围能理解的人很少,包括他的很多学生都说,看不懂老师现在的东西了。所以他自己讲,也许五十年以后人家才看得懂我的画,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当年的真实反应。改革开放以后,人们才越来越接受他的创新,在此之前,人们只感到老先生的东西应该好,但是看不懂。所以我觉得任何人要创新实在是很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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