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詩是表現詩人對修禪與禪境的理解和把握,從詩意和詩境看,常建對禪學的修養是極高的,此詩十分形象而生動地描繪了佛禪的高妙境界。詩的情調由虔誠清靜而崇仰激越,然后慢慢轉入幽深的禪境,終於獲得“涅槃寂靜”、“常樂我淨”的佛境。所以書法是依詩意情調的意趣的變化,由沉靜—激越—坦蕩—飛揚瀟洒﹔此書,有兩處為畫龍點睛處:一是“空人心”,“空人”以草書連筆寫成,“人”字撇捺波磔筆法靈動雅逸,不乏厚重大氣而境界高逸,意在“空人”系已脫胎換骨,“心”字游離上下左右,四周大片空白,以楷行書寫,穩正而躍動,磊落而空逸,以示此“心”乃佛心也!已入“涅槃寂靜、常樂我淨”之禪境也。二是末了之“聲”字,以行草似一筆書就,字形特大而秀長,氣厚而雄逸,尾筆以枯筆飛白著意拉長,與大片空白相連,似余聲裊裊余意無窮也。其“聲”與“清晨”相呼應,則顯得更加空寂清明而宏大高遠。
蘇氏通過此詩而造境達意,可謂得詩書意而天人合一之意境也。觀其書,讓人有如入神仙之境,路遇群仙之奇妙,其境界高古而超塵脫俗,生機盎然而廣大精微,真非凡間所出,力運所能成也。靜心欣賞,其書氣象境界透著一股法界神逸之象,可以說蘇氏不僅寫出了詩境深邃的禪境,更是獲得了蓮華妙法之境界矣。
蘇氏通過書法藝術表現出如此高妙的境界,讓人驚嘆有余的同時,必須得了解他高深的學術背景。學書得其形易,而得其意則難,達其境則更難。但要達到一種具有既能得古人之意,又能出自己境界的書法風格,那是極為高難的。蘇東天之所以能寫出天之造化之絕妙之書,這與他博大精深的學問修為是密切相關的,以及超逸的人格和曠達的胸襟,及透徹的歷史觀和哲學境界的積澱而才能澄懷觀道。因此才能對古代的詩書家情感思想境界有著深徹體悟和身同感受,也因此對古代詩書家的精神境界能神通其意而悟其道。如沒有一種深厚的學問修養功底和悟性是難以得其意而達其自然道境的理想境界的。
蘇氏能得此道化之書,其文史哲上高深的學術修為才是其書得其“道”的根本所在。如他對佛法弘傳史進行了全面系統的研究,並對佛家哲學的精深透徹悟達的基礎上,闡明了佛法在古代世界史上的地位和佛教在中國的興衰變遷的精辟論述,並且從龐雜佛法流派典籍經論中,剝離出最為精華的佛法核心要領、綱領。可以說自從佛法千百年來在中土的發展至衰落,至如今蘇東天的研究,真正弄明了佛法理論精要所在,以及王弼玄學的哲學思想的全新論說等。這些理論在他的著作《和平與人道思想的實踐者池田大作》與佛法學術論文、及《易老子與王弼注辨義》中清晰而充分地闡述出來了。
蘇東天有了如此高深的學術修養境界,其自然而然就會在他的書畫藝術作品中自覺的表現出來,也因此他能精深透徹地體悟到歷代高妙的詩書畫藝術內在的精神境界,並予以把握和融會貫通。
因此,蘇氏在創作此幅作品時自然悟得詩意高深境界,並把自身內在修養的境界一同融化於作品中,不僅將此詩意境充分地展現出來,更是體現了蘇氏通過書法藝術的表現而提升到更加不可跨越的境界高度。從書法藝術而言,如此高妙的境界,就如《蘭亭序》也不能得之也。此幅書蘇氏不僅融化了二王、顏柳歐蘇筆法精髓,更是融化金篆隸草章碑的筆法筆墨,因此使此幅作品在氣勢、厚度、廣度和境界上,都達到了新的高度。從書法史發展邏輯上說,后人應該超越古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這樣才會有新的發展,也才能告慰祖輩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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