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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人格缺陷變成藝術成就的護身符

2013年05月08日14:30  來源:北京青年報  手機看新聞

米芾(1051-1107),字元章,北宋著名畫家,書法家,祖籍太原,后徙居湖北襄陽,晚居江蘇鎮江。宣和時擢為書畫學博士。天資高邁、人物蕭散,好潔成癖。世號米癲。書畫自成一家,精於鑒別。曾任校書郎、書畫博士、禮部員外郎等職。善詩,工書法,擅篆、隸、楷、行、草等書體,長於臨摹古人書法,達到亂真程度。

米芾豐富多彩的藝術人生

米芾平生於書法用功最深,成就最大。他曾言自己的作品是“集古字”,對古代大師的用筆、章法及氣韻都有深刻的領悟。米芾以書法名世,他的成就完全來自后天的苦練,米芾每天臨池不輟,史料記載:“一日不書,便覺思澀,想古人未嘗半刻廢書也。”“智永硯成臼,乃能到右軍(王羲之),若穿透始到鐘(繇)、索(靖)也,可永勉之。”他兒子米友仁說他甚至大年初一也不忘寫字。(據孫祖白《米芾米友仁》)。明代董其昌在《畫禪室隨筆》謂:吾嘗評米字,以為宋朝第一,畢竟出於東坡之上。米芾自稱自己是“刷字”,體現他用筆迅疾而勁健,盡興盡勢盡力。他的書法作品,大至詩帖,小至尺牘、題跋都具有痛快淋漓,欹縱變幻,雄健清新的特點。乎蘇東坡曾言:“米書超逸入神。”又說“海岳平生篆、隸、真、行、草書,風檣陣馬。沉著痛快,當與鐘王並行。非但不愧而已。”

米芾擅水墨山水,人稱“米氏雲山”,但米芾畫跡不存在於世。但目前唯一能見到的,也很難說是真正意義上的“米畫”——《珊瑚筆架圖》,畫一珊瑚筆架,架左書“金坐”二字。然后再加上米點和題款,米家山水便赫然而出。米芾以畫代筆,頗有意趣。米芾對書法的分布、結構、用筆,有著他獨到的體會。要求“穩不俗、險不怪、老不枯、潤不肥”,大概姜夔所記的“無垂不縮,無往不收”也是此意。即要求在變化中達到統一,把裹與藏、肥與瘦、疏與密、簡與繁等對立因素融合起來,也就是“骨筋、皮肉、脂澤、風神俱全,猶如一佳士也”。

米芾畫跡不存在於世。米芾自著的《畫史》記錄了他收藏、品鑒古畫以及自己對繪畫的偏好、審美情趣、創作心得等。這應該是研究他的繪畫的最好依據。米芾的成功在於通過某種墨戲的態度和母題選擇達到了他認可的文人趣味。米芾意識到改變傳統的繪畫程式和技術標准來達到新的趣味的目的。究其原因:米芾首先是一個收藏宏富的收藏家,鑒定家,對歷代繪畫的優劣得失了然於胸,更多考慮的是繪畫本體的內容﹔而蘇軾首先是一代文豪,然后才以業余愛好者的身份來發表他的繪畫觀,較多地以詩(文學)的標准來衡量、要求繪畫,固然不乏真知灼見,但終究與畫隔了一層。所以后多是把米芾當作畫家,把蘇軾當作美術理論家來看的。心中叨念的是蘇軾的畫論,而手中實踐的卻是米家雲山,盡管蘇軾有畫傳世而米芾一無所有。作為歷史研究,不能不指出米芾的美術思想遠比蘇軾超出他們所處的那個時代。其子米友仁書法繼承家風,亦為一代書家。

米芾崇尚晉人法帖與名畫,廣為搜求,不惜耗費巨金。相傳他得王羲之的《王略帖》、王獻之的《中秋帖》、謝安《八月五日帖》及顧愷之的名畫《淨名天女》,戴逵的名畫《觀音》等真跡后將自己的書齋題名為“寶晉齋”,並將收藏的晉人法帖勒石上碑,稱《寶晉齋貼》。后遭兵火,石刻殘損,繼任無為軍守葛祜之據米芾拓本重刻,與米刻殘石同置官署,后來曹之格任無為通判,又重新摹刻,並增家藏晉帖,及米芾書法多種於咸淳四年(1168年)刻成,名為《寶晉齋法帖》是帖共十卷,第一至第五卷除米刻謝安《八月五日帖》與王獻之《中秋帖》外,全是王羲之書﹔第六、七兩卷為王獻之書﹔第八卷為王羲之四子書﹔第九、十兩卷為米芾書。原刻至近代又毀於兵火。隻有米芾篆書《宋真宗御制文宣王贊》因在學宮戟門,且埋在地下,才保存下來。

米芾有明顯的

自戀人格表現

米芾也稱米癲,這是因為他行為怪異,我行我素。米癲的行為怪癖主要表現在對藝術的痴迷上,常做出一般人做不出的事情來。例如,一天,宋徽宗讓米芾以兩韻詩草書御屏,想借此見識一下米芾的書法。米芾筆走龍蛇,從上而下其直如線,宋徽宗看后大加贊賞。米芾看到皇上高興,隨即將皇上心愛的硯台裝入懷中,墨汁四處飛濺,並告皇帝:此硯臣已用過,皇上不能再用,請您就賜予我吧,皇帝看他如此喜愛此硯,又愛惜其書法,不覺大笑,將硯賜之。米芾愛硯之深,將硯比做自己的頭,抱著所愛之硯曾共眠數日。

還如,一日米芾和蔡京一起乘船游玩,蔡京取出一幅謝安的《八月五日帖》讓米芾看。米芾見了極為興奮,因為14年前他也曾見過此帖,只是當時囊中羞澀,一直懊悔不已,不承想今日再次見到,喜不自勝,愛不釋手,當即要求蔡京將此藏品送給他,或與他交換。他苦苦哀求,蔡京面有難色。沒料到,米芾突然躍上船舷,大聲說:“你若不給我,我不如跳江死了算了。”蔡京見狀,隻得把此帖送給他。米芾就用這樣的方式“奪”得了自己喜愛的書法。對此,周煇(宋朝人)在《清波雜志》中把米芾的這種伎倆叫做“巧偷豪奪”,其成語由此而來。

米芾一生也十分痴迷硯台。據《梁溪漫志》記載:他在安徽無為做官時,聽說濡須河邊有一塊奇形怪石,當時人們出於迷信,以為神仙之石,不敢妄加擅動,怕招來不測,而米芾立刻派人將其搬進自己的寓所,擺好供桌,上好供品,向怪石下拜,念念有詞:我想見到石兄已經二十年了,相見恨晚。此事日后被傳了出去,由於有失官方體面,被人彈劾而罷了官。但米芾一向把官階看得並不很重,因此也不怎麼感到后悔,后來就作了《拜石圖》。作此圖的意圖也許是為了向他人展示一種內心的不滿。李東陽在《懷麓堂集》時說:“南州怪石不為奇,士有好奇心欲醉。平生兩膝不著地,石業受之無愧色。”這裡可以看出米芾對玩石的投入與對傲岸不屈的剛直個性。大有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的情懷。並開創了玩石的先河。

像這樣的事情在米芾身上舉不勝舉,堪稱見怪不怪了。在心理學上,這是自戀人格的突出表現,其主要表現為待人處事自我中心,不顧及他人的感受,也不在乎他人的評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米芾就是這樣一個人!

米芾還有突出的

強迫症表現

米癲的另一行為特點是潔癖成性。他隻要用手拿過東西,馬上就把手洗一遍。因此無論走到哪裡,仆人都帶著一壺水,隨時准備著伺候。米芾洗手從不用盆,嫌盆裡的水不干淨。仆人用一把銀壺倒著水,米芾用手接著水洗,洗完后還不用毛巾擦,兩隻手拍打拍打,直到晾干為止。

對於自己的私人物品,米芾不准任何人染指。一次上朝,米芾的朝靴被人動了一下,回到家中,米芾把朝靴洗了又洗,刷了又刷,直到最后把朝靴洗破了、穿不成才算結束。自己的東西不讓人能動,別人用過的東西,米芾也不會動,甚至不惜為此丟官。米芾曾擔任太常博士,主持朝廷祭祀活動的時候,要穿規定的祭服。米芾嫌祭服有人穿過,就拿回去洗一遍又一遍,結果把祭服洗得變了色,自己也被罷了職。

一次,米芾對蘇東坡炫耀道:“我有一方古硯,天下少見。”蘇東坡假裝恭敬地洗了手,接過古硯仔細端詳半天,然后問:“這方硯看著不錯,不知研墨的效果如何?”米芾轉身去取水和墨。不想回來一看,蘇東坡正用指頭蘸了口水在硯上研磨。米芾又氣又急,大叫道:“你怎麼能蘸口水呢,這麼好的一方古硯,被你弄臟了!”嘆了半天氣,最后擺擺手說:“已經弄臟了,我也沒法用了,干脆送給你了!”蘇東坡這才了解米芾的潔癖有多嚴重。

米芾在給女兒定親時,挑來選去總是覺不合適。后來有個小伙子,名叫段拂,字去塵。米芾一看這個名字就高興地說:“這個年輕人好,已經拂去灰塵了,再去一次塵那就更干淨。”由此把女兒嫁了過去。

這一切,都表明米芾患有嚴重的強迫症,如強迫洗滌:反復多次洗手或洗物件,心中總擺脫不了“感到臟”,明知已洗干淨,卻不能自制而非洗不可﹔還如強迫意念,對已做好的事情不放心,反復檢查,不能忘卻腦海中的雜念。米芾活的真是心累!

人格缺陷

變成藝術成就的護身符

米芾由於人格偏執,行為怪異,所以從未卷入政治漩渦,生活相對安定。后來,他還當上了書畫博士,這是宋徽宗專門為他設立的職位,為的是方便他飽覽內府藏書,盡臨前人字帖,享受自己的人生樂趣。而比起蘇東坡因仕途起伏而流離顛簸,蔡京因身居高位而遺臭萬年,米癲因痴迷藝術,可以不在乎仕途發展,也從不用巴結什麼人,隨他是皇上高官,他常常連恭維話都不說,真真是無官還一身輕,這成就了自己的大業。

由此,米癲的一身臭毛病反而成了他藝術成就的護身符,他最后集書畫家、鑒定家、收藏家於一身,收藏宏富,涉獵甚廣,加之眼界寬廣,鑒定精良,所著《畫史》等書遂為后人研究畫史的必備用書。

米癲真是大智若愚了!

(責編:任文(實習生)、魯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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