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西方是為了更好得發揚傳統
劉海粟對傳統文化極為有研究,對文人畫傳統尤有鑽研,有很強的書法入畫的能力,能自由地用重墨抒發自己的感情,這也得益於他跟梁啟超學寫字。劉蟾回憶說:“在北京求學時,有一次父親碰到了梁啟超,當時梁啟超看到父親以為是劉海粟的兒子,在他印象中一個辦私立學校的人必定是個中年人,看到真人后沒想到卻是如此年輕,因此他來了興致想考考父親。於是他問了幾個藝術問題,父親答得頭頭是到,梁啟超覺得可以收他做徒弟,那時候他就開始教父親寫書法。”雖然劉海粟提倡要學習西方素描、寫實等技法,但他仍然主張以西興中,以中融西。要創新,需要有良好的文化底蘊。他認為如果否認我國優秀的民族藝術傳統和西方藝術,那麼開創我國社會主義藝術教育體系,便會陷入狹隘的胡同內而終付闕如。1956年在西北藝專座談會上他曾具體地指出:“在素描教學上,有些學生的人物習作往往看看不錯,但在創作中作人物素描還是感到困難,這在教學方法上是存在一些問題的。……如果學生把對象僅僅看作形體的組合,是不可能成功一幅好的素描習作的,在創作中當然也就很難掌握現實中豐富多彩的形象。”
同時,劉海粟也鼓勵學生多看書,他還建立圖書館,辦畫展賣畫所得的錢也有一部分投資圖書館建設。劉蟾說:“我父親認為圖書館就是一個知識寶藏,他裡面太豐富了,你在裡面一定能夠找到自己的東西,他可以引導你,不是隻有老師才能教導你,各個方面、各個環境、各個氣氛都會影響到你。所以他這也是辦學很重要的理念。”1981年,劉海粟應邀去香港舉辦畫展,所得畫款的百萬港幣捐給南藝,購置圖書。1930年左右,上海美專就有了自己的圖書館,學生可以自由在裡面借閱看書,后來隨著學校發展,圖書也越來越多。
面對今天社會教育,劉蟾表示擔心,她認為現在學校裡孩子們學的過於西化,傳統的學得太少,以至於有的孩子對中國的歷史都不太了解,這很危險,她認為”不能讓一個電腦系統就把我們的文化打散了“。
藝術是生活的動力
“我父親也是一個精力極為旺盛的人,”在談到劉海粟十上黃山寫生時劉蟾說,“1988年,父親已經93歲了,那時候我陪著他一起上黃山,幾乎每天都沒有休息過,天天陪著學生畫畫寫生,到后來連學生都吃不消了。他最用功的一次黃山寫生是1954年,他在黃山上住了好幾個月,畫遍了黃山的景點,最后這些景點都記在心裡了。所以即使在文革期間,他在家裡還是能回憶起黃山的景色,畫心中的黃山。”也許,正是因為黃山的大氣磅礡感染了劉海粟,影響了他的性格。在藝術創作上他以潑墨和潑彩強大的氣勢與力量,創造出 “霸氣”的藝術風格。在日常生活中,他是個爽朗大氣的人。劉蟾告訴記者:“我父親希望我成大家閨秀,要有大氣,不要做小家碧玉型的人。小時候我也喜歡畫畫,但都是小幅尺寸,我父親都不滿意,后來有一次,我在毛邊紙上臨《石門頌》,很大的字,父親看了后很高興,說以后就寫這樣的字。后來他要我畫鬆樹,因為黃山鬆有很倔強的性格,在百年的風波中永遠不倒,而且越來越堅強,這也與父親的性格很相像。”
樂觀堅強的性格,讓劉海粟即使在面對生活的挫折和苦難時亦能坦然處之。文革時,屢遭迫害,抄家共達二十多次,但對於劉海粟來說,日子還照常過。劉蟾回憶這段往事時說:“那時候家裡經濟不怎麼樣,連燈都是父親的學生幫我們買的,但他還是堅持創作,我就問父親已經吃了這麼多苦,怎麼還要畫?那時父親告訴我‘老驥伏櫪,志在千裡,我是為藝術而生,並不會因為受到處置而改變什麼,這就是我的性格。’”
劉海粟曾經說過:“一個致力於偉大事業的人,是沒有時間為自己悲哀的。不管遇到什麼情況,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是懷疑還是捧場,藝術家對藝術至誠至愛的信條不能變。都要循著既定的目標,堅忍不拔地走下去。”對藝術的痴迷,對藝術辦學的堅定,對藝術教育的熱愛,成就了劉海粟的今天,也成就了今天的南京藝術學院,它孕育了一大批專家學者,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它仍將影響著社會,將美專的精神繼續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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