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泠佛教艺术馆揭牌仪式 许根顺摄影
陈家泠与觉醒大和尚畅谈艺缘与佛缘 钱晓鸣摄影
2014年7月23日是陈家泠与玉佛寺觉醒大和尚文化艺术结缘的日子 许根顺摄影
光华内敛(国画) 陈家泠
钱晓鸣
2015年2月11日下午,艺术与佛教结缘,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教授、海派著名画家陈家泠与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上海玉佛寺方丈觉醒大和尚正式就共同建设上海玉佛寺“陈家泠佛教艺术馆”举行揭牌仪式和新闻发布会。开幕式上放映了陈家泠学生许根顺拍摄编辑的陈家泠佛缘纪录片。
陈家泠佛教艺术馆初步规划建设五个馆:罗汉堂、观音殿、荷花居、圣山轩以及禅意厅,分别展示陈家泠作品16罗汉(罗汉堂)、一组观音五联屏画(观音殿)、一组各色荷花(荷花居)、一组佛教四大名胜(圣山轩),以及富有禅意的家具、服装、陶瓷等日用修行器物(禅意厅)。这次,临时展出地展出的是罗汉堂、观音殿的部分作品。陈家泠佛教艺术馆建成后将是我国第一个以个人名字命名的佛教艺术馆,该馆将由上海市文广新闻局核准注册,将具有收藏、保护、展示、交流及公共教育、服务和研究等功能,是经相关部门审核批准取得法人资格,不以营利为目的,常年向公众开放的公益性艺术馆。随着该馆的发展完善,还将建立由著名艺术家、理论家和宗教界大德高僧组成的学术委员会。陈家泠将不断增加、丰富该馆的藏品,并接纳、收藏其好友中杰出艺术家的精品力作入藏该馆。
时值2015年新春到来之际,陈家泠与觉醒大和尚喜结善缘,推动艺术与宗教的结合,为新年祈福。
玉佛寺和陈家泠先生的合作、结缘,是天作之合,非常完美,符合佛义,是社会的福祉。设立的“陈家泠佛教艺术馆”,是以个人的名字命名,我相信这在国内也是第一家。玉佛寺和陈家泠先生的缘分到了。
——觉醒大和尚
为玉佛寺做功德,也给了我自己创造的动力和力量。玉佛寺成了我艺术品的归宿,这将会具有一种历史感,体现艺术的价值和力量,并让我有机会去体会前辈艺术家对艺术境界的体验。
——陈家泠
艺术与佛教都是重在改善人的心灵,千百年来中国画艺术为弘扬佛法的慈悲心,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绝美的高峰;而佛教也为中国画带来了新的题材和意境。著名海派大家陈家泠先生与上海玉佛寺方丈觉醒大和尚,携手共建上海玉佛寺陈家泠佛教艺术馆,该馆将成为我国第一个具有政府认证资格的佛教艺术独立收藏机构。
此举实为珠联璧合、水到渠成的功德之事。陈家泠先生实现了多年的夙愿,而身为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上海佛教协会会长的觉醒大和尚则为完善“文重玉佛”的兴佛大业开启了新的境界。
陈家泠、觉醒两位大师近日畅述“艺缘即佛缘”。
家人礼佛和童年仙佛故事
钱晓鸣:陈老师,您从小很喜欢武侠小说。在浙江,我感觉很多家庭都和佛有关系。我从小就是在外婆的佛号中长大的。我想您生长在浙江,也会受到这种文化的影响,您对佛教最早的认知是来自哪里?
陈家泠:在我的印象中我的父辈对佛是崇敬的,我太太也喜欢礼佛,但都不属于居士之类。武侠小说我很喜欢看。印象最深的就是小学五年级时在书摊上借的《蜀山剑侠传》,小时候没有什么信仰,出于好奇和丰富的想象力,瞬间就被里面的神怪故事所吸引。《蜀山剑侠传》对我影响很大,《蜀山剑侠传》主要讲的是道家文化,所以我很受道家文化的影响。其实,在童年的记忆中仙、佛两家实为一家。
《蜀山剑侠传》写到人能驾剑飞行,这个剑就好像是飞机一样,有想象空间。书里面不仅仅是神仙的境界,更迷人的是描写了各地的风土人情和奇山异水,美好的风物让我印象很深。现在,有空我还会翻《蜀山剑侠传》,书中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想象力也许造就了我现在不拘一格、神游物外的艺术风格,那种仙境跟美景,鼓舞了我的创作,启发了我的创新思维。
仙佛艺术的追求和高僧艺术家的鼓舞
陈家泠:《蜀山剑侠传》宣传一种正义和侠义,也给了我初步的仙、佛概念。我在读中学、大学时接触的美术老师和美术作品,好多是和佛有缘的。
我大学读书时临摹的稿子有《八十七神仙卷》,这些神仙都很美。我临的《维摩诘图》,也是佛教故事。我们临敦煌壁画也是佛教因缘故事。我们去参观永乐宫壁画,临那些壁画的线条,道教仙人的形象很夸张,也很艺术。佛教,从艺术的角度来看可谓是洋洋大观的。在我看来,佛教不仅是一个宗教,实际上是包含一种美感,一种绘画的技巧,生活和艺术都能从中汲取大量的营养。
石涛的画论——《苦瓜和尚画语录》中提到的“笔墨当随时代”等思想对我影响很深。这些理论的提出,说明它具有大智慧,具有生命力,具有创造性。
还有很多大家,像石溪的画我很喜欢。石溪的画孕育出后来的黄宾虹,黄宾虹在石溪的基础上已经达到了禅义的境界,一种有法到无法的境界,有虚空、混沌一体的境界。我非常佩服黄宾虹。
渐江也是高僧,他的画却是极简。我想潘天寿老师可能是受到他的影响。渐江画山就是一个轮廓,非常简。这3位高僧中,一个是极丰富,一个是极简略,一个是极富变化。佛教最初对我的影响不在于教义的理论,而在于这些人、这些画所体现的技巧和境界。
青少年时,我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还没有人生、艺术的修炼,只能从记忆的角度、打基础的角度来观照佛教艺术对我的影响。
殉道精神贯通艺理、佛理
陈家泠:20世纪70年代在上海接受了陆俨少老师的教导,使我进一步理解了中国画空灵、多变的笔法,同时我又接受了陆老师提倡的殉道者精神。殉道者精神就有禅宗的意味了。齐白石有一方印章叫“痴思长绳系日”,说自己想用一根长绳把天上的太阳给拴住,每天可以有更多时间用功。这种思想就是勤能补拙,好像佛教中的净土宗一样,要苦修、要苦炼。在当时对我很受用。我在美院读书很用功,因为我不是美院附中升上来的。附中同学比我画得好。上海过来的那些同学,从小就和张大壮、谢稚柳这些名家学习,所以进学校时用毛笔都很熟练,怎么能比得过他们,我唯一的办法就是要努力。也就在不经意中接受了苦修思想。即要修炼,像早课晚课敲木鱼一样,苦修才可以成道。
实际上在武侠小说中,凡是得道高僧,或是有本事的人,一定是要经过磨难,经过苦修才能修成正果、才能得道、才能有本事。《西游记》里就说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可以取得真经,才可以修炼成道。当年潘天寿院长经常教育我们,画画的人要画好画,首先要练好工笔,要下苦功。潘院长的达摩画得多好,陆老师也画达摩题材。我临陈老莲时,陈老莲画中有很多佛教题材。从古到今,佛教题材是任何大画家都离不开的一个题材。
荷花表达人性对真善美的向往
陈家泠:美院毕业分配到上海工作之后,受陆老师灵变思想、殉道者思想的影响,我的思想豁然开朗。后来对画荷花感兴趣,可能也是有意无意受到了佛教的影响。有一个佛教故事讲的是一个仙人在河边被一只母鹿吃了,后来一个小女孩出生了,这小孩被下游一仙人收养长大,有一天上游仙人火种灭了,就向下游仙人借火种,下游仙人就派这个小姑娘把这个火种拿去给上游仙人。这小姑娘走出她住的地方,每跑一步就是一朵荷花,一路上荷花盛开。上游仙人看到这奇观,就说,你送来火种我要感谢你,但是希望你能在我住的地方绕几个圈,她绕几个圈就是几个圈的荷花。这个美丽动人的故事就是敦煌壁画中的一个故事。
我受了这个故事影响,画了很多荷花,参加第六届全国美展得到了佳作奖,第七届全国美展得了银奖。创作荷花不仅是一个技巧问题,实际上是带有禅意和美好祝愿,象征着美好、真诚、吉祥,群众都很喜欢。佛教里面讲世界是怎么来的,世界就是这个荷花,一爆开来世界就出现了,是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荷花,出淤泥而不染,群众喜欢,文人喜欢,政治家也喜欢。民间有“莲生贵子”之说,齐白石的荷花和瓶子画在一起叫“和平”,都带有吉祥和禅意。艺术和理想、吉祥结合起来,表达了人性对真善美的向往。
悟性与人性
钱晓鸣:您在美院学的是人物画专业,临摹过很多佛像,画佛不是更直接吗?
陈家泠:开始我是画人物的,后来为什么又去画花鸟呢?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画人物画弄不好就要被批判。当时有工农兵学员到我们学校进修,其中一位形象不错,我就以她为模特画肖像画,为表现青年女工的青春美,我画了一个红的蝴蝶结,结果就被批判了,说我是小资产阶级情调,是腐蚀工农兵,我当时很害怕。人物难画,要比例、要结构,局限性很大。花鸟容易画,而且相对比较自由。我有很多同学以前画人物的后来都画花鸟了,如张桂铭等。
20世纪70年代开始,我办了很多画展,开始都是花卉。后来觉得不过瘾,就画山水。跟随陆俨少老师学习了七八年,学到很多画山水的技巧,我经常去写生,有很多写生稿。2009年我画了一批山水在广东美术馆展出,后来发展成主题性的绘画。2011年在安徽省博物馆展的是《三山五岳》系列。2013年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展的则是四大系列,中国画花鸟、山水、人物,同时,还有家具及服装设计。
重新开始人物创作是源于内心的冲动,为了配合上影集团拍摄大型人物传记片《陈家泠》,我跟随摄制组到西藏等地取外景。这时我又有了很多体会和领悟,第一个就是领悟到殉道精神。殉道精神是陆老师经常教导的。我跟吴冠中老师在谈话中也谈到了殉道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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