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水墨 逆袭成功or资本热炒？

当代水墨如今的风光场面似曾相见。2003年、2004年时，国际拍场开启了一场中国当代艺术热潮。2006年春天，纽约苏富比首开中国当代艺术专场，张晓刚的《血缘：同志120号》拍出97.92万美元的价格，这犹如一支兴奋剂刺激着中国当代艺术板块的持续兴奋。如今，主角似乎换成了当代水墨。国内国际展览不断，拍场资本追逐下也创造了一个个当代水墨画家的新纪录。

一个当代水墨风光无限的时代似乎到来。究竟，当代水墨真能在学术和市场双重指标下逆袭成功，还是仅仅沦为资本热炒？希望此前的中国当代艺术“过山车式”的经历会提供前车之鉴。

个案 李津、徐累水墨作品创下新纪录

自上世纪80年代凭借“西藏组画”闻名当代艺坛的李津，或许也没想到近两年自己会忙碌起来。去年12月8日，李津个展“李津·今日·盛宴”在今日美术馆举行。在游历世界多处城市，尽尝美食后，李津在23米长的水墨长卷中绘就了一幅美食图，带给艺坛一幅水墨盛宴。

他的这场盛宴虽然在展出近一个月后就结束了，但当代水墨的盛宴却正在热火朝天地上演。此后，李津的作品走马观花似地亮相在各种展览、艺博会、拍卖会中。

4月2日在今日美术馆举行的“再水墨：2000-2012中国当代水墨邀请展”，4月6日在中国美术馆开展的“水墨新维度——2013批评家提名展”，6月22日在798蜂巢当代艺术中心刚刚开幕的“幻象——中国当代水墨大展I”等，李津毫无例外地成为座上客。

与此同时，4月30日至5月3日举行的艺术北京博览会上，李津也成为不少画廊的金字招牌。蜂巢当代艺术中心、K空间等均将李津作品摆放在显眼位置，且受到买家追捧。

来自资本和市场的热闹在北京保利春拍上达到了高潮。李津创作于2007年的作品《民以食为天》，在6月3日北京保利春拍中，拍出368万元，打破了2008年中国嘉德拍卖上创下的134.4万元成交纪录。

相比张晓刚、方力钧等当代艺术F4在上世纪90年代便成为拍场追逐对象，李津的作品在拍场上的首秀是2005年的中国嘉德春拍上。当时其《三口之家》的作品估价5万-7万元，最终以8.8万元成交。当年，包括中国嘉德、北京翰海上拍了李津的三幅作品。

2013年才行进了一半，李津的上拍作品数量则到了48幅，其最高纪录也在这一春拍季中创下。

与其同样频繁亮相各种展览且刷新个人拍卖纪录的，还有另一位当代水墨的代表人物——徐累。徐累的《向达·芬奇致敬—天花》是艺术家历年拍卖中尺幅最大的，估价也超过以往的成交价。最终在今年保利春拍上，这幅作品以402.5万元成交，创造了继去年匡时秋拍之后，徐累作品拍卖的历史最好成绩。

李津、徐累这两年来上演的逆袭仅仅只是当前当代水墨热的一个缩影。在国内，当代水墨正在各类艺术机构、拍卖市场的精心布局下开始上演了一场大逆袭，这与此前处于中国当代（实验）艺术边缘的处境截然不同。

从伊比利亚当代艺术转型而成蜂巢当代艺术中心今年4月刚刚开馆，其定位则是打造成具有中国性、东方精神性的机构，为此当代水墨成为其主推方向之一。今年6月推出的“中国当代水墨大展”，明年还将有第二回。而在其展览规划中，蜂巢当代艺术中心馆长夏季风告诉记者，他们还将推出四个当代水墨的个展。明年的当代水墨个展名单中则将有徐累、李津、武艺等。

与此同时，与蜂巢同一天开馆的新绎空间也将开馆展定在了当代水墨上。新绎空间所在之地原是世纪翰墨画廊。该场所新拥有者显示了大型民营企业新奥集团介入文化艺术产业发展的野心。而新绎空间选择的当代水墨则彰显了其“传统经典，当代表达”的定位。6月30日至7月30日，通过“色”新水墨切片系列第二回的展出，他们对当代水墨关注的信号再度向外界传递。

此外，更多对当代水墨的聚焦还包括今日美术馆将于今年9月专设一水墨馆，首展便是当代水墨代表人物之一朱新建近作个展。而中国嘉德自2012年春拍季首次推出新专场“水墨新世界”，便获得高达92.45%的成交率。

动向 当代水墨成国际市场新宠儿

喧嚣的国内展场、拍场都将当代水墨推向了舞台。尽管此前当代水墨在30余年实践中也曾多次被艺坛聚焦，类似2001年皮道坚与王璜生策划的“中国·水墨实验二十年”展等，但此轮当代水墨的火爆战火则蔓延到了国际市场。

3月19日，纽约佳士得在亚洲艺术周同期，其私人洽购部还推出了一场私人洽购展览“阅墨－中国当代水墨画展”。这是佳士得首次在纽约举办的私人洽购中国当代水墨展览，参展的25件作品来自9位当代艺术家:刘国松、李华弌、刘丹、谷文达、徐冰、杨诘苍、秦风、郑重宾和邱志杰。同样，作为佳士得竞争对手的苏富比也在此次亚洲艺术周上也聚焦了中国当代水墨。纽约苏富比将在3月14日举办“SHUIMO 水墨：中国当代水墨展售会”。其中，曾小俊、李华弌、李津的参展作品都是2012年的新作。

而近期香港苏富比在其艺术空间举行的两场当代中国水墨展则向外界传递出的信号是：国际拍行对中国当代水墨的关注并非一时兴起。

6月7日至28日在香港苏富比艺术空间亮相的“七十后：新水墨——怡情斋收藏展”囊括16位出生于1970年后的中国内地和香港水墨艺术家作品，同期举行的“一墨相承——香港艺术家十二人展”则演绎了香港艺术家对新水墨的思维，并透过水墨精神去回应现今世界急速的变化。

对于在近期推出这两大展览，苏富比亚洲区主席黄林诗韵表示，“近年，亚洲乃至国际对水墨艺术的兴趣渐趋浓厚，继纽约苏富比3月推出‘SHUIMO水墨’展售会，呈献第一代突破水墨传统的当代名家作品后，本次展览则让大家有机会了解仍未被完全发掘的新一代青年水墨艺术家之创作，探究当今艺术界现况。”

而香港苏富比艺术空间策划总监李安琪更是指出，中国水墨画对收藏界一直都具有重要的地位，近几年来更对中国当代水墨画的兴趣与日俱增。由此近期香港举办了不少新水墨展，包括香港艺术馆举行的王冬龄作品展、“原道－中国当代艺术的新概念”展览、汉雅轩邱志杰个展《岛瞰》、“马文∶一天四十四个日落”等。

不过一个让人警醒的现象是，在国内资本开始迅速席卷新水墨时，国际拍卖界对此领域还抱有谨慎态度。很明显，直到目前为止，苏富比、佳士得还没有专门为当代水墨设立一个专场拍卖会，而更愿意用展览这种方式去试水这个当代水墨市场究竟有多大？甚至开创于2012年的中国嘉德“水墨新世界”专场在进行了两场后，便在今年销声匿迹。这无疑让当代水墨市场的承载力和可持续性受到了再度追问。

■ 采访名单

●安蓓：北京保利当代水墨部总经理

●李安琪：香港苏富比艺术空间策划总监

●沈揆一：美国加州大学圣地亚哥校区中国研究中心主任、美术史论与批评教授

●王璜生：中央美院美术馆馆长

●夏季风：蜂巢当代艺术中心馆长

记者 李健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