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茨·馬克的《藍色大馬》。
丟勒傳世名畫《野兔》。
藏於維也納阿爾貝蒂娜博物館的《野兔》是丟勒的傳世名畫。幾近完美的渲染手法,讓它成為幾個世紀以來水彩畫的標杆之作。它不僅是“維也納的非官方吉祥物”,也是阿爾貝蒂娜博物館的鎮館之寶。但由於水彩畫脆弱的特性,此畫無法經常對外展出。每次經過最多3個月的展示后,《野兔》就需在黑暗、控制濕度的保管室內存放5年。
2014年,《野兔》曾被短暫展出,它的下一次露面則需等到2018年,之后又要重新封存。博物館副館長克裡斯蒂·貝內迪克坦言,該館“隻有不到1%——甚至隻有0.1%——的藏品能夠展出”。不過,按照該館創辦者定下的規矩,所有畫作都有一件復制品供人們經常欣賞,《野兔》也不例外。
美國沃克藝術中心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940年,它購買的第一件作品便是德國畫家弗朗茨·馬克的《藍色大馬》。這幅名作從“出生”起便歷盡坎坷:希特勒視之為“墮落的象征”,令作者飽受非議。
1941年,日軍偷襲珍珠港那周的最后一天,它被沃克博物館買下,引發軒然大波。此后數十年中,該館的重心發生轉變,《藍色大馬》的命運也隨之改變。如今,該館以上世紀60年代之后的作品著稱,這幅畫早已被打入冷宮。
柏林畫廊很少展出美國藝術家愛德華·金霍爾茨的大型裝置藝術作品《藝術展》,原因很簡單:它能佔據一整間畫廊。館長托馬斯·科勒稱,這一作品展現了一群頭戴呼吸器的參觀者觀看展覽的場面,而組裝這套展品要耗費巨大的精力和時間。部分作品零件還常常需要更換,逼得修復團隊跑到跳蚤市場去淘貨。
在伊朗國王統治的最后幾年,也就是那段石油產業蓬勃發展的時期,皇后法拉赫·巴列維收藏了數量龐大的現代藝術品,它們現在的價值已達數十億美元。1977年,德黑蘭現代藝術博物館正式開放,在那之后的兩年裡,人們可以在那兒一睹畢加索、波洛克和沃霍爾等家喻戶曉的藝術家的真跡。
但1979年伊朗爆發革命后,這些藝術品很快被視為頹廢、墮落的“西方產物”,“不適於人民觀賞”。如今,博物館將這些藝術品藏到恆溫的地下室,在那裡它們不僅免受氣候影響,更能免遭手持利刃的激進分子的破壞。
倫敦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的參觀者對阿爾達比勒地毯不會陌生。為了保護它歷經數世紀的脆弱纖維,這件精致的波斯紡織品一直被精心覆蓋,每小時隻能展出短短的10分鐘。洛杉磯藝術博物館有一件類似的展品:加冕地毯。英皇愛德華七世於1902年在西敏寺大教堂加冕時,這張地毯就鋪在王座前面。
對待這樣的老古董,再怎麼小心也不為過:它們對光極其敏感,與加冕地毯同時期的一條地毯現在隻剩一塊碎片了,正在柏林的伊斯蘭藝術博物館展出。
數據不說謊。在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的永久藏品裡,巴勃羅·畢加索的作品有1221幅,但參觀者隻能看到其中的24幅。西班牙超現實主義大師胡安·米羅的156件作品中,隻有9成在展出。
倫敦泰特現代藝術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和巴黎盧浮宮的牆上似乎挂滿了一流珍品,而鮮為人知的是,這些頂尖藝術機構將絕大多數藏品隱藏於公眾視野之外,存放在恆溫、黑暗、潔淨的保管設施內。整體而言,泰特展出了20%的永久藏品,盧浮宮展示8%,古根海姆美術館隻掏出3%,柏林畫廊博物館甚至更少——僅2%。
“我們的空間隻夠展示這麼多藏品。”柏林畫廊館長托馬斯·科勒解釋道。該館擁有1200平方米的展示面積,用於展出幾十年來通過購買和捐贈獲得的各類藏品。“博物館裡儲存的是回憶與文化。”他說。但和世界其他博物館一樣,這裡的大多數展品“永不見天日”。
除了空間不足,潮流變換是另一個理由——有些藏品不再符合這些博物館的策展主題,而哪怕是著名藝術家的次要作品也會逐漸失寵。“通過遺產捐贈來的作品可能會在板條箱裡存放多年,等待分類。”科勒介紹稱。還有些藏品會因過於脆弱或已損壞而被封存,它們大多會被永遠安置在展館外某個不知名的儲藏庫裡。
“人們很難理解,為什麼隻有5%的國家藏品可以展出。”英國策展人賈斯珀·夏普說。在2013年的威尼斯雙年展中,夏普是奧地利展廳的負責人。據他介紹,現在很多藝術機構想出了各種方法來展示自己的藏品,他們的努力使得博物館在開放藏品方面“取得了重大進展”。
除了為藏品制作數字版,一些藝術館還另辟蹊徑,瑞士舒克拉格現代博物館的“倉庫式展示”就是其中之一。在這裡,參觀者可以拉出滑架,欣賞那些已被存檔或正在修復的藝術品。而俄羅斯艾爾米塔什博物館、美國布魯克林美術館等機構,則另建了開放參觀的保管中心。
盡管如此,並非所有展館都能提供數據庫或“倉庫”,以供大眾一賭名作真容。以下是幾件人們難能一見的藝術品,以及它們被封存的原因。(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