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雲：齊白石的藝術及市場行情走向

齊白石(1864-1957年)是享譽國際的中國畫大師，在20世紀畫壇上與張大千有“南張北齊”之稱。他出身木匠，少年時學作雕花木工，后潛心習畫。對傳統的態度是“摹而肖之而不套，師法有所短，含之而不誹”;論畫謂“妙在似與不似之間，太似為媚俗，不似為欺世”;對藝術創造主張“畫家先悅古人真跡，然后脫盡前人習氣，別創畫格，為前人所不為者”。齊白石56歲定居北京，以金石書畫為業，並獨創紅花墨葉一派。解放后，任中央美術學院名譽教授，北京中國畫院名譽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1953年文化部授予“人民藝術家”稱號;1956年獲世界和平理事會頒發的1955年度“國際和平獎金”。逝世后，被世界和平理事會推舉為世界文化名人，是一位具有國際影響的畫家。

齊白石擅長詩、書、畫、印，以繪畫而論，工筆、寫意、花鳥、山水、人物、魚虫無所不能，無所不精。其成就最高當推花鳥魚虫，他曾立志“為完虫寫照，為百鳥傳神”。他的花鳥魚虫題材極為廣泛，古往今來還無人與之匹敵，他的藝術風格造型簡練、神態活潑、構思新穎、色彩豐富，融中國傳統寫意畫與民間繪畫的表現技法於一體，尤其是他的用筆濃重、老辣，善用枯筆與焦墨;用色注重明快，喜用原色，對比感強，頗為人們所稱道。他的篆刻初學浙派，后多取法漢代鑿印，所作布局奇肆朴茂，單刀直入，剛勁有力，獨具風貌;他的書法剛勁沉著，特別是篆書別開生面，成就很高。

西方繪畫泰斗畢加索曾說：“中國畫真神奇。齊先生畫水中的魚沒有一點顏色，用一根線畫水，卻使人看到了江河，嗅到河水的清香。真是了不起的奇跡!有些畫看上去一無所有，其實卻包含著一切。”由此可見畢加索對齊的繪畫如此傾倒。上世紀50年代，有一次著名作家老舍到齊白石先生家做客，他從案頭拿起一本書，隨手翻到清代詩人查慎行一首詩，有意從詩中選取一句“蛙聲十裡出山泉”，想考一考齊白石，看齊白石先生怎樣用畫去表現聽覺器官感受到的東西。由於詩裡有無形的聲音、有動詞、有距離、有地理環境、有特定情調，要把這些變成一幅畫，其難度是可想而知。齊白石接題后深感辣手，在家足足苦思冥想了三天，但大師畢竟是大師，再難的題也難不倒白石。白石老人憑借自己幾十年的藝術修養，以及對藝術的真知灼見，經過深思熟慮，畫出了令人叫絕的佳作。把“蛙聲”這一可聞而不可視的特定現象，通過酣暢的筆墨表現出來。畫面上一條清澗潺潺流動，一群小蝌蚪歡快地順流而下，它們不知道已離開了青蛙媽媽，還活潑地戲水玩耍。人們可以從那稚嫩的蝌蚪聯想到畫外的蛙媽媽，因為失去蝌蚪，它們還在大聲鳴叫。雖然畫面上不見一隻青蛙，卻使人隱隱如聞遠處的蛙聲正和著奔騰的泉水聲，准確完美地表現了詩中的內涵，達到了中國畫“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的高境界。這幅經典之作后被國家郵政局印成郵票，傳遍了全世界。

在筆者看來，畫家要達到如此境界，沒有傳統文化學養做積澱是無法達到的。拿水族與昆虫的創作來說，既借鑒前人，更注重現實生活的經驗和細致入微的觀察，他從不畫沒有見過的東西，若非實物，一生未敢落筆。當他記不清芭蕉葉是向左卷還是向右卷的時候，他也不敢勉強畫“芭蕉葉卷抱秋花”的詞句。在他的畫案上，總是在大碗裡養著長臂蝦，賀天健驚嘆地說過：“他的水族和昆虫可說是神妙無比，”“是幾百年來所未有，真是了不得。”以致他畫的蒼蠅、老鼠都是那麼可愛迷人，很多人是用“千幅易求，一葉難尋”來形容白石老人作品的珍貴。有專家認為：的草虫在題材和畫法上，獨具一格，開時代新篇。他更正了唐代以來“評畫以禽鳥為下，而蜂蝶蟬虫又次之”(宋·董卣《廣川畫跋》)的評畫標准，大大提升了草虫畫的品格。這或許是對20世紀中國繪畫的最大貢獻。然而在市場上，的作品行情以山水畫最高，1994年他的《山水12開冊》在嘉德拍賣會上以517萬元拍出，創當時作品的市場最高價。其次為人物畫，花鳥畫為第三。在花鳥畫中尤以貝葉草虫最為精湛，畫價也在花鳥畫中最高。是一為高壽畫家，一生活到94歲。由於大部分時間是以買畫為生，故創作十分勤奮，他曾說：“一天不畫畫心慌，五天不刻印手痒”。所以一生創作的作品很多，估計存世作品達數萬件。在他的存世作品中，大多是花鳥題材，但畫價仍能雄居到位，實在是因為畫得太出色了，尤其是花鳥魚虫，雅俗共賞，深受海內外大典藏家的青睞。近30年來，的畫價屬於上升最快的畫家之一。記得1997年中國嘉德曾推出一幅的《蒼蠅》圖，該幅作品中的蒼蠅僅一張名片大小，經過買家激烈競爭，最后以19.8萬元成交，如果按平方尺計算，這恐怕是最昂貴的一幅中國畫了。

近幾年，齊白石的作品價格居高不下，2000年他的《碧波萬裡》僅2.4平方尺，仍被翰海拍至94.6萬元;2002年他的《花鳥》四屏被藍天國際拍至244萬元。不過，最讓人驚喜和振奮的是2003年中貿聖佳秋季拍賣會，本場拍賣有兩本齊白石的畫冊格外引人注目，一本為1931年創作的《山水十二開冊》、另一本為1932年創作的《山水八開冊》，前一件曾在1994年中國嘉德拍賣會上競投過，當時以517萬元創下齊白石作品的最高價。此后，在近10年裡，這一記錄未被白石其他作品打破過。后一件《山水八開冊》也是齊白石的精心之作，曾在1998年嘉德拍賣會上以159.5萬元拍出。所不同的是此件有啟功先生的8首詩作。上述兩件作品上拍時中央電視台作了實況轉播，經過各路買家幾十輪激烈的競爭，齊白石的《山水十二開冊》以1452萬元拍出，《山水八開冊》更是以1661萬元成交，5年增幅10倍。2005年齊白石與陳半丁合作的《富貴長春》在翰海獲價2035萬元;2007年《花果4屏》在匡時國際獲價3248萬元;2008年《花卉草虫12開冊》在北京歌德獲價2464萬元;2009年《山水8開冊》在中貿聖佳獲價1120萬元，同年，《可惜無聲·花卉工虫13開冊》在北京保利獲價9520萬元;2010年精心之作《花卉》在翰海獲價5712萬元。

從上可以看出，的作品很受市場歡迎，並成為海內外市場上的搶手貨。不過，自《可惜無聲·花卉工虫13開冊》創下9520萬元的天價后，許多藏家看到作品拍出天價，於是紛紛拋出手中的花卉草虫冊頁，特別是2010年北京保利又推出《花、物、果29開冊》，結果以3360萬元拍出，應該講，這一價格已經相當不錯，隻不過與《可惜無聲·花卉工虫13開冊》價格相去甚遠。在筆者看來，生前賣畫價格不像的畫價動輒以黃金論，由於早年作品價格較低，當年吃進作品的藏家獲利相當豐厚。換言之，新中國成立以來，的作品價格屬於上升最快的。未來他的作品價格要再上台階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盤整消化，畢竟是一隻超級“大盤股”，一生作品存量巨大，且重復的作品很多。所以，藏家對的作品價格走勢是需要一定的耐心和信心，一旦盤整消化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