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省的書法家協會換屆意外成了新聞,因為這個1000多名協會的會員,竟然有各種領導62人,光“主席”級別的就有46人。令公眾一時產生錯覺,這究竟是“書法家協會”呢?還是“領導家協會”呢?
在媒體追問之下,陝西省的書協回應,這62位領導“都是選舉出來的”。姑且不論這麼多領導是通過了怎樣的“選舉”程序得以當選,公眾所關注的,無非是這麼多官員,是否靠財政供養?是否佔用公眾資源?是否擾亂了藝術評價體系?
顯然,並非官員不能寫好字,不能成為書法家,古往今來,從顏真卿、柳公權到王羲之,哪個不是“體制中人”?按照他們的水准,封個全國協會主席,甚至大家一齊當,想來也沒有多大爭議。問題在於今天的書協為什麼需要那麼多的官?又為什麼有這麼多的官看重書協“官位”?無非是利益二字。
今天,我們已經習慣於這樣的說法,某主席的潤格值多少錢,某工藝大師的一把壺又該多少錢,誰的畫展是哪個級別的官員在主持,列席的又是什麼級別……甚至還有些協會直接指定分級定價的收費表,按照領導級別高低定價,這都是在用官銜高低“衡量”藝術水准的高地,或者更准確地講,是在“估量”其市場價值的高低。而對於普羅大眾而言,文化鑒賞能力的斷代和缺失,讓人們失去了判斷能力,“都當主席了,字肯定不差吧”這樣的想法可能也廣泛存在。
客觀環境如此,如何讓書法家們不向往頭銜?不渴望排場?畢竟人家也是要吃飯的。甚至曾有一位非常有名的女書法家對記者說,官員熱衷題字也沒什麼不好,起碼他們也是在傳承中國傳統文化,讓更多人看到書法的存在,未嘗不是一種推動。
人都是歷史的過客,早晚要由后人變成前人,但藝術卻是超越時空存在的。一幅千百年前的字,至今你仍可以毫無障礙地品鑒與欣賞,前提是這個作品必須具備能夠穿越時空的文化價值。同理,一幅當代十分有名且值錢的官員作品,如果空有頭銜沒有水准,相信最多成為后世人的笑柄。 (記者 蔣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