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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壁畫的誕生

黃永玉

2013年01月24日11:28  來源:人民網  手機看新聞

1997年在西藏與藏民在一起

在湘西山區的旅途中,回憶那幅巨大的畫,將近兩年艱苦的創作活動,“畢竟完成了”的那一種新生命誕生的喜悅,我真是為這一對畫家是我的朋友感到自豪。

劉秉江在北京飯店壁畫前的升降機上

秉江和周菱用俗話所“真是天生的一對”。他們是很默契的合作者,就好像電的正負極一樣,缺一都是不可的。

我們常常有機會在一起討論藝術,實際上他們是很能干爾善於思索的,因為擔任的是民族學院的教學工作,所以常有機會到邊遠的兄弟民族地區去生活,在別人是羨慕也來不及的,對他們卻是家常便飯。有時周菱告訴我,她要到哪裡哪裡去了,一下秉江又告訴我,他要到哪裡哪裡去了。這個去那個來,於是就畫出許許多多的好記錄性的東西,這些稿子那麼精密,那麼嚴肅,不了解他們的人,以為許多年以前,他們就在為這幅壁畫在作認真的准備了。當然不是這樣。他們一貫如此作風,隻當作是朴素的工作習慣而已。據我所知,為這種勞動他們從未有過庸俗的分心。固然,完成了每一階段的工作時他們都很快樂。

他們兩位在得知將來要承擔那麼巨大的創作的工程時,我時在場的。我相信他們一定能順利完成。只是有點擔心,這是他們的“頭胎”,未免碰到許多難以估計的困難。我也真佩服秉江和周菱這兩位“人物”,何況秉江雖然不太說話,個脾氣也不是好惹的。他們堅持下來了。一個漫長的工程,要維持始終如一的斗志,且不論屬不屬於藝術范疇,但沒有點子的藝術的韌性是很容易迷途砸鍋的。

藝術家並不太了解事務性瑣事。一支木炭,一瓶顏料,釘顆釘子卻是事務性工作,藝術必須與其攜手而行。既是工程,麻煩事就少不了,這是單純頭腦的畫家原來所料不及的。對於秉江,他面對久候不來的材料工具,也隻能嗡裡嗡嚨幾聲。他隻會輕輕地嗡裡嗡嚨,事情一過也就算了。在壁畫創作的戰略措施上,這兩口子費了極大的力量,開辟了許多壁畫上思索的路徑。一張正常的創作,將來挂在什麼地方,是由不得畫家作難的。在壁畫上卻不行,你得為這塊牆壁周圍的環境和使用價值服務。它的空間的功能性,視覺上飽和的快感牽涉到一系列的新問題──環境的性質就是主題。

那麼巨大的一面牆,那麼寬闊的一間大廳,每天從世界各地來往的客人都留連停於此,並且獎帶著這張壁畫中所介紹的深刻美好印象到全國各地去,於是他們選擇了民族大家庭豐富斑斕的生活作為主題。對於他們二位,簡直是再熟悉不過了。

細膩而嫻熟的筆觸中洋溢著東方民族的情感,活躍,跳動而不過分﹔色彩計劃控制再室內音樂的音量和節奏中。

北京飯店為這幅作品的創作付出了極大的信任。這包括畫家的能力水平和性格溫度的理解和認識。作一個人能為人所信任是足以安慰的,這就不僅僅是北京飯店領導同志的膽略和對藝術創作的珍視問題了。

在壁畫完成的那一天有一個小小的茶會,不事鋪張,發言也簡練,來了不少對這幅壁畫傾注了熱情的朋友,有民委會,市委和民族學院的同志、記者、編輯和文藝界美術界的同行。發言該輪到作者劉秉江時,他卻嚅嚅地說不出話來,神色慌張,滿面通紅,好像這兩年他做了一件對不住人的事情似的。

有人開玩笑說秉江像日本音樂家小澤征爾。如果頭發留得長些,倒的確像個八分。只是劉秉江遠沒有小澤征爾在台上那種忘我的激情,攬天下於一懷的狂態秉江這個人我沒有想到他臨場這麼腼腆,真不可思議。

有人說這張壁畫是世界水平的時候,我就趕緊勸阻地說:“快別這樣說,劉秉江、周菱聽了會受不了的。”

1982年6月於張家界

(責編:任文(實習生)、赫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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