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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感覺

李習成

2013年01月24日09:57  來源:人民網  手機看新聞

  打開浩瀚的中國歷史長卷,翻看中國文化傳統的鴻篇巨制,無數個聖賢達士,猶如璀璨的群星,照亮東方,照亮中華民族的驕傲與自豪的意志之旗。他們凝聚東方人的智慧,提煉出東方人的全部才能。百代不衰地精心打造了一個東方民族的精神家園。在這片沃土上,不乏優秀的炎黃子孫,他們

  用畢生的精力豐富著她,擴建著她,呵護著她。

  然而不容樂觀的,我們也看到在世紀交替之時,中國人迷茫了,猶豫了,彷徨了,在經濟大潮的沖擊下,在西方強勢文化的颶風中,中國畫壇路在何方,這不得不讓每個國人思考,也不得不讓每個畫家去思考。范揚的出現,無疑是在塵埃四起的天空中,吹來一股清新的空氣。寒冬裡,綻放的一支奇葩。他用他的畫作,重新喚起“回家”的感覺(“回家”是禪宗的終極目標),用他一片赤子之心又一次擦亮了塵埃蒙蔽的民族文化瑰寶,與其他仁人志士一道拉開了中華民族傳統文化復興的帷幕。

  “家有珍寶,視為敝帚”,在驟然跨入國際大家庭后,由於精神准備不足,認識尚處懵懂之時,而使藝術界掀起一股愈吹愈烈的追逐崇拜洋文化之風(當然我們不可否認西方文化有其閃光的成分和其偉大、科學的一面,但妄自菲薄隻能說明我們的脆弱和無知)。有的視洋人拋棄之物為寶典,有的模仿照抄以領新潮,有的一知半解而立新派,更有甚者持批評態度全盤否定本民族文化傳統(豈不知中國意象學早於西方意象派近兩千余年),而此時范揚審視環宇,回歸於傳統文化的精神守望。用中國文人的情感和責任又一次審視自己的文化,並深得精髓,經縝密的思考后,用一個藝術家的睿智,准確找到藝術本質的契合,融通於中國繪畫藝術,創造出展現東方民族自己精神世界的、完全屬於自己的表現形式和藝術語言。

  有人評說,范揚傳承明清,囿於宋。我認為范揚用他藝術家本能的敏銳和敏感,穿越元明清,在宋代大師面前稍一停步,便將觸角直伸漢唐。從畫面上看,線條圓潤飽滿,構圖色彩絢麗、富麗堂皇,溢滿宮廷深閨的貴族氣息。透過畫面深層次地挖掘,我們可以看到,范揚正是找到並緊緊地按切住了盛唐文化的脈搏,回歸民族藝術感覺鼎盛的本質——自由與開放。

  中國的盛唐,國力殷實富足。民眾生活樂陶融融,文人墨客創作熱情空前絕后。從詩歌到繪畫,從音樂到舞蹈,反映出一派繁榮競放的局面。封建社會的鼎盛,孕育了一個民族的豪爽與大氣、強悍與豁達。大唐盛世不懼怕、不拒絕任何外來文化並吸收他的精華融化於本民族。歷史就像中國的八卦,一個輪回,一種巧合和穿越時空必然的觀照。我們祖國經濟的騰飛,報出了強國之夢的第一枝紅梅。而范揚“春江水暖鴨先知”,他以他的敏銳和對微弱信號的非凡的接受能力,使他最先跑向高層,使他敞開心扉吸納著傳統優秀文化精神的瓊漿玉液,完成了強勢文化的前期准備。

  當然,表面的經濟繁榮,隱藏著對自然的破壞甚至是自我毀滅。無休止的開採、挖掘、改造,加重了早已脆弱的地球的頑疾。浮躁與紛雜的繪畫市場,隱藏著民族文化興與衰的重要抉擇。這雙重的痛苦交織在一起,作為一個環宇中的渺小的個體,他既無奈又不甘沉默,一種強烈的責任感迫使他拿起最能調動他全部情感的畫筆,畫出一批菩薩、羅漢、觀音、禪師。

  《菩提本無樹》,常青的菩提樹下,苦思的慧能大師,在祈禱什麼?是為脆弱的地球祝福?還是在為日漸惡劣的生存環境而憂慮?是在告誡眾生反對自虐,共享和諧?還是以身作則,力定時下人類浮躁的心態?或許是,或許不是。游歷布道是勸人皈依天道,定坐面壁又是代人受過,洗卻罪孽。范揚用他的畫筆為我們建造了一個淒美的精神聖殿,靜穆中讓人去思考、去反省、去咀嚼、去回味。無論是伏虎的佛,還是馴獅的佛﹔無論是白衣的佛,還是紅袍的佛,都在告誡我們一個如何修煉人本品格的道理,醒示著中國文化的精深博大,用形象的語言勸誡眾生,以“圓通”修其道,以“簡淡”養其身,以“虛靜”為終極。

  “悟”是需要一種天分,一種后天學習、積累和知識井然有序的存放,並能在一瞬間打開自己的寶庫,擷取有內在精神聯系的材料,通過意象打通困惑之牆,使靈魂勃然升騰的一種反映。范揚厚積:讀書、寫生、思考、研究、總結,一同並入他的經驗基礎中,才有了今日之薄發。薄發:存在於某一機緣的瞬間啟示、沖擊,而刺激興奮神經,使人眼前靈光一現,胸懷頓開,豁然通達,才有了他揮洒飄逸、淋漓盡致,才有了如醉如痴、解衣磐礡。范揚從“立象以盡意”一躍為以其萬趣融於“澄懷”,給人以審美更高一層的享受。

  “我天生有一種創造的欲望,繪畫正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我會自然而然地進入狀態。……就產生了激情,產生了感覺,產生了創作欲望。在繪畫過程中,融入了我的精神體驗、我的價值取向、我的創作欲望……”這是范揚的自言自語,是他對生活的無限熱愛,也是他對未知世界的熱烈渴望,更是他對創作結果不可預測而又渴望回報自我成就的欣喜。於是他才情四溢,激情澎湃﹔於是他全神貫注,筆墨酣暢﹔於是他雄放空蒙,淋漓勁挺。無論是他的《農夫農婦》,還是他的《農夫與耕牛》﹔無論是他的《孺子牛》,還是《清泉圖》,無一不傳遞著一種濃濃的氣息,這氣息或高古典雅,或渾厚華滋,或如怨如訴,或簡淡幽眇。這些作品正反映出作者對先賢聖者的敬仰,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嘆服與愛慕,又表現出對回歸精神家園的渴望與懷念。《閨怨》不禁讓人耳旁響起古箏悠揚而如泣如歌的彈奏,伴著“忽見陌頭楊柳色,悔叫夫婿覓封侯”的清唱,潛入閨婦思春的惆悵之中。而《秦時明月漢時關》又把人帶入吃緊的戰事之中,但出征的壯士臉上卻反映出平靜與無畏,戰士的一種視死如歸的民族豪情,詮釋著“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的喟然長嘆。欣賞范揚的畫作,總給你帶來一種精神的充儲和美的啟迪。通過他流暢的行筆用墨,你能感到生命的跳躍和節奏明快的律動﹔通過他精到的點彩鋪色,你能感到激情燃燒、生生不息的鼓舞和震撼。

  但范揚絕不是一個因循守舊的人,偶爾的氣氛營造只是他更善於創造的經驗積累。在他畫面處理上追求簡練、概括和出人意料。他不拘泥於表現物象的筆墨,注重“如飛如動”的自由揮洒﹔他不拘泥於規矩中的色彩搭配,注重色彩本身的表現力。用己所為印証著黃休復在《益州名畫錄》中,論及“逸格”時所言:“……最難其儔,拙規矩於方圓,鄙精研於彩繪,筆簡形具,得之自然,莫不楷模,出於意表。”范揚的繪畫已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繪畫,而是對物象機智變形和巧妙的組合,進入“神似”的藝術世界之中。從看山是山,到看山不是山,再到看山是山,他為我們洞開一扇豐富視覺習慣的大門,提升著我們的欣賞水平,重組著我們的知識結構。東方崇尚繪畫中“重暗示、重含蓄、重神游、重頓悟”,那麼我們欣賞范揚的畫作時,你一定會攝取到一種你無法理清的精神需求,冥冥之中,驟然喚醒你的深層記憶。

  黑格爾指出:“在一個深刻的靈魂裡,痛苦總不失為美。”對於一個藝術家來說,悲劇意識總是他思考和體驗的一種反映。范揚在他的《望果節的游行隊伍》中,通過人物紅裡發灰的面容顯露出世事的滄桑。那一雙雙潔淨的眼睛深沉、透徹而又交織著對險惡、貧瘠的環境的坦然接受和對威脅生命存在的一切困難的蔑視。在范揚的深刻靈魂裡,他為這些人心酸掉淚、扼腕嘆息,但他又被這些人們樂於天命而又自娛自樂所感動,被他們虔誠地對神靈頂禮膜拜而融化。游行隊伍中持刀的男子,神態各異,形象生動。貌似粗筆大線地勾勒出細微的情感變化,共同表現出來的是對魑魅魍魎的嘲笑和不屑。旗幟上鮮艷的紅、純粹的黃、沉著的藍交織著生命的五彩,點燃著憧憬未來天空的火焰。這一切不禁使我想起了在西半球早已睡去的凡高,赫爾岑公正地裁判了這次東西方文化的碰撞和藝術觀念的對話:“他天才地揭示出人的內心生活的全部深度、全部內容、全部情欲和全部無限性。對生活的難以觸及的奧秘的大膽探求,以及對它的揭露,這些並沒有形成浪漫主義,而是超越了它。”

  時至今日,經濟的快速騰飛物化了山、水、雲、樹,大多畫家像漏了油的美國西海岸邊被油污纏裹的飛鳥,痛苦但並不知其痛苦地掙扎在難以騰飛的羈絆之中。一方面他們心安理得地找出一百個理由解脫自己變形的靈魂,另一方面他們叫賣著兜售自己低劣的產品騙取人們兜裡的錢財。假借文人之名,實則干著小人的勾當。須知,文人畫的藝術核心是“能文而不求舉,善畫而不求售”,他們繪畫無非是為了“文以達吾心,畫以適吾意”而已。在錢財的誘惑下,這對所有的畫家都將是一場嚴峻的考驗。我們祝願范揚一路走好,不要辜負東方顯現的第一縷晨光。

  東方即白,那是大師行將誕生的先兆啊。

(責編:任文(實習生)、赫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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