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识赵望云:在“长安画派”的盛名之外【2】
1933年秋,赵望云(右)与冯玉祥(中)将军在泰山合影
赵望云(右)与表兄王西渠摄于家乡河北束鹿
20世纪20年代,赵望云(中排左二)与李苦禅(中排左三)等画友在北京
1942年,赵望云(左)与关山月在重庆
20世纪30年代,赵望云(后排左六)与张大千(前排左四)、于非闇、张恨水
1943年赵望云(后排右三)、张振铎、关山月(中拄杖者)在西安举办画展时合影
看看“赵望云的朋友圈 ” 他和那些民国先生们的往事
赵望云最初成名于1928年的北平。《大公报》上刊登其早期作品《疲劳》《贫与病》《倦》《幸福梦》等作品,在风云际会的大时代背景下,这些充溢浓烈现实批判主义的作品,唤起民众情感,被称作“苍头特起”的艺术先锋。他得到新闻界、民主政治家和大众的支持和关注。
赵望云之所以成为中国画“艺术大众化”的先驱,除了五四时期倡导普罗艺术的时代大背景外,与他的成长背景密切相关。1906年赵望云生于河北束鹿一个兼营皮具的农家,家中有7个姐姐,15岁父亲去世,家境衰落,被迫被母亲送到辛集镇恒盛皮店学徒,稀有生活乐趣。但天性里痴迷绘画、戏剧、音乐,尤其绘画,做学徒的日子依然痴心不改。18岁母亲去世,更加备尝底层生活艰辛。
1925年,赵望云的人生出现转机。远房表哥王西渠是束鹿县富商,怜其身世与艺术天才,出资将之送往北平京华美专。1927年转入国立艺专选科学习国画。因进步甚速招同学嫉妒和排挤,未考取正式班。因此迁居僻巷,发奋自学;并开始攻读艺术理论著述,比如托尔斯泰的《艺术论》、厨川百村的《出了象牙塔》等,这些新思想影响了赵望云,确定了其改造中国画的志愿。
1927年,赵望云常与友人同往西山碧云寺附近专心习作乡村人物速写,创作暴露社会下层民众苦难生活的处女作《疲劳》,以及《风雨下之民众》、《贫与病》、《雪地民生》、《幸福梦》、《厂笛》、《倦》、《郁闷》等,与侯子步、李苦禅到北京中山公园展出,引发社会关注,这批作品后来刊发于《大公报》。此年,开始用赵望云的笔名立于画坛。也就是这时,结识《大公报》的总经理胡政之和艺术周刊主编王森然。
疲劳-天津《大公报》1928.3.3刊载
贫与病-天津《大公报》1928.3.17刊载
幽静的山村 43x65cm 1933年
难民图 68x45cm 1935年
《大公报通讯写生》
哈萨克舞 40年代
赵望云的朋友圈中,王森然占据早期的重要位置。他曾任《大公报》艺术周刊主编,参加过五四运动,是著名的教育家文学家和史学家画家,赵望云青年时期曾直接受到王森然的影响。王森然在1928年在《大公报》上发文,称赞赵望云是建筑在“战与爱”的基础上的“群众画家”。1932年,《大公报》扩充版面,提出以绘画补充新闻的办法。赵望云在自述中写道:我名义是特约旅行写生记者,并不是《大公报》的长期雇员。我从1932年底开始在农村写生,1933年2月,我又从故乡束鹿起身,旅行了冀南各县,截止五六月间所作通讯画稿发表于报端者共一百三十幅,并由《大公报》印成《农村写生集》。
《大公报》的写生通讯发表后,又为赵望云的朋友圈增添一人,为艺术界增添一段佳话。当年隐居泰山的布衣将军冯玉祥看到那些作品非常感动,经常剪报题诗每天看报的时候,并在文章中写道:“最先耀在我眼前的就是那幅朴素的、动人的图画;而且总要使我的视线在那里逗留很长时间。我很想把它全部保存起来,所以天天从报上剪下来,贴在日记本上,以便随时翻阅。虽然我每天很当心这件事情,但因为事忙,终于遗失了几张,觉得非常可惜。”
当赵望云的农村写生集印出单行本后,冯玉祥即派赵逸云携带他的题诗从泰山到天津,商议印写生集的题诗本,并邀请赵望云去泰山小住。于是有了《泰山社会写生石刻诗画集》。《大公报》不断派赵望云前往农村旅行写生的同时,冯玉祥将军也陆续出资为赵望云办画展,并在抗战爆发后,出资办《抗战画刊》,赵望云任主编,成为美术抗战的重要阵地。
1941年,《抗战画刊》坚持了30余期停刊,赵望云离开了冯玉祥将军,开始职业画家生涯,结识张大千,观赏其收藏的古代书画名作,对系统钻研国画艺术的优秀传统技法获益很大。张大千不止一次地回顾了他和赵望云的友情,说望云是个愉快的人,善拉京胡,会吹笛子,能唱京戏,称得上是个音乐家……
赵望云在世时常讲到张大千,他的画室里也挂着张大千的一幅仿石溪山水轴幅,他认为大千先生的艺术是中国古典绘画艺术的新的发展,认为自己和大千先生的交往中在山水画技法上得益不少。一九七二年,张大千侨居美国,他在《四十年回顾展自序》中又一次提到赵望云。他说,在画马上不及徐悲鸿和赵望云。认为悲鸿画的马是赛跑的马,望云画的是耕田的马、拉车的马。
1936年书法
晚成庐藏书画集锦 20/34 1936年 赵望云 22.5×30.1厘米 国画
《赵望云农村写生集》 封面
《赵望云塞上写生集》封面
《泰山社会写生石刻书画集》封面
《抗战画刊》封面
其子赵振川在一篇回忆文章中写道:一九八O年春天,日本画家腾原楞山先生来到西安。他向西安美术界介绍了他在台北见到张大千的情景,他说:“张大千先生是赵望云的好友,当他得知赵望云已于一九七七年去世的消息,异常震惊,“啊唷唷……”一声长叹后,情不自禁地把眼镜搞下来,摔出丈把远,眼镜被打得粉碎。他是多么悲痛啊!
此外,郭沫若、老舍先生均和赵望云交往甚密。1943年1月,赵望云在重庆举办“西北旅行写生画展”,引起美术界强烈反响,冯玉祥、郭沫若、茅盾、老舍、田汉、阳翰笙、王昆仑等社会名流到场祝贺、参观。那次画展中,周恩来也前往购买了一张画,赵望云同时送了一张。郭沫若当场为画展题诗:我手写我心,时代维妙肖。从兹画史中,长留束鹿赵。
老舍与赵望云惺惺相惜,他说“每逢看见国画的山水,不由得我就要问:为什么那小桥上、流水旁、秋柳下与茅屋中,总是那一二宽衣博带,悠悠自得的老头儿呢?难道山间水畔,除了那爱看云石的老翁,就没有别的居民?除了寻诗踏雪的风趣,就没有别种生活吗? ”赵望云的绘画里,他看到了“别的居民、别的生活”。
赵望云的朋友圈里,也正是其早期艺术实践与艺术主张的印证。那些志同道合的民国先生们,同时装着“忧天下”的心,改变与推动着大时代。赵望云亦是其中的佼佼者。
解放后,赵望云有了新的朋友圈,同时与他们延续着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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