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石散与苦艾酒。
魏晋名士服药,从何晏服用五石散强身开始,为了摆脱药的折磨而用药成瘾。
鲁迅在《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中写道:“那时五石散(石钟乳、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脂)的流毒就同清末的鸦片的流毒差不多,看吃药与否以分阔气与否的。”服散弊多利少,“药性一发,稍不留心,即会丧命,至少也会受非常的苦痛,或要发狂;本来聪明的人,因此也会变成痴呆”。
清朝鸦片流行,画家文人也不能免俗地抽烟抽到两肩高耸。画家任伯年“性疏傲,且嗜鸦片烟”(《新语林》),他最初只为抽两口鸦片止痛提神,没想到成了瘾君子,每天榻上斜卧抽烟,画债累累,到死也没有还清。
陈巨来在《安持人物琐忆》中回忆道:(徐志摩)更最喜偷吃鸦片,乘小曼与瑞午同出去后,即私自狂吸不已。故后来小曼告余云:“志摩如不死,必成老枪也。”画得一手优雅好工笔的陆小曼则真成了大烟枪,解放后戒毒,每天要吃30片西药“可敌瘾”才能缓解痛苦,去世前体重只有64斤。
波德莱尔将印度大麻视为自杀的武器,而“酒是一种肉体的支持”。但印象派和后印象派艺术家喝的可不是解忧的杜康,而是“绿色缪斯”——酒精含量可达89.9%、含有致幻物侧柏酮(Thujone)和肉豆蔻(Myristica Fragrans)的苦艾酒。这种酒因为致幻作用而先后在瑞士、美国、法国遭禁,近100年后才相继解禁。
王尔德描述了喝苦艾酒的三部曲:“第一阶段跟喝平常酒一样,第二阶段你开始发现这世界的残酷,第三阶段你可以看到所有你想看到的美好事物。”苦艾酒是王尔德的辉煌落日,给他至美幻觉:“酒后走在寒夜的大街上,我却感觉大簇大簇的郁金香,在我脚边挨挨擦擦。”
艺术家迷恋苦艾酒,也迷恋酒后所见的斑斓美好。高更第一次在巴黎见到梵高就向他力荐苦艾酒,并说这是“唯一适合艺术家喝的东西”。马奈、德加、梵高和毕加索都画过以苦艾酒为主题的画。马奈1859年创作的《喝苦艾酒的人》被沙龙评委会斥为“没有道德”,1893年,德加的《苦艾酒》也在伦敦引发反法浪潮,因为他画的是万恶的“法国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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