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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画派问题的答辩与商榷【2】

马鸿增

2014年01月16日10:23    来源:《中国艺术报》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关于中国画派问题的答辩与商榷

  俞文具体分析了扬州八怪作为画派的理由:

  扬州八怪作为一个画派来讲,是完全符合画派发展规律的。在亁隆时代,正是“四王”的全盛时代,在朝的有娄东派,在野的有虞山派。两派分庭抗礼,平分天下。

  虽然是全盛,但是娄东派的画渐趋死板,虞山派的画渐趋庸俗,已经在日走下坡路。这时必须有新画派的诞生,果然扬州八怪这时在扬州呱呱坠地了。

  接下去俞文还论述了八怪出在扬州的原因,论述了他们在思想、题材、表现手法等多方面的相近之处。文章结尾部分,第三次肯定“八怪的画派”:

  扬州八怪继承了传统而又加以适当的发展,具有自己的风格和特色,在乾隆时代形成了八怪的画派。在四王山水南田花卉以外,独树一帜,发扬了石涛八大反正统派的精神,给当时风行一世的正统派以有力的打击。

  俞剑华的这篇论文,成为将扬州八怪确认为画派的理论最强音。

  “文革”结束后,恢复学术研究。1980年,中央美术学院史论教授张安治在《艺苑掇英》发表《谈扬州画派》。同年秋,在扬州籍著名美术史论家薛锋的积极倡议和组织下,成立了“清代扬州画派研究会”。会员总数达百余人,著名学者有张安治、王伯敏、赖少其、薛永年、杨新、聂崇正、郎绍君、单国霖等。周先生和我也是第一批加入的。此后,学者们发表了大量研究论文。周先生按照论文题目是用“扬州八怪”还是用“扬州画派”作为依据,以为用“八怪”便是支持他的观点。事实上许多人认可“画派”,但不一定在题目中标明,扬州八怪毕竟是一个人们已经熟知的称呼,沿用“八怪”之名而言“画派”之实者大有人在。今后还会长期混用,岂能“望题生义”。

  二、俞剑华等诸家观点与周积寅观点,谁是谁非

  周先生还分析了俞剑华造成这“一大失误”的原因:

  他是以“历时性画家传派”文人画派大系之共性五个条件作为“风格比较一致”,来取代共时性的地方画派特有的个性所形成的“风格相近”(指开派人物和其传承者所形成的“风格相近”)。

  这段非常拗口的话,简单地说,就是指责俞剑华用文人画的共性代替了地方画派应有的风格个性。

  俞剑华会犯如此概念错误吗?我们不妨就按周先生断言扬州八怪“三无”的思路,来重温一下俞剑华的相关论述。

  第一,关于“无开派人物”。俞文第一段话已经很清楚地回答了:“扬州八怪已成了历史的名词,它的含义比较明确,时代比较固定,画风比较一致,作为一个画派来讲,是比较适当的。”这就告诉我们,扬州八怪这个地域群体的所有代表人物,就是画派开派人物。这正是共时性地域画派的特点。而周先生头脑中的开派人物,只有像吴门派沈周那样一个祖师爷。

  第二,关于“无传承骨干”。俞文着重分析了八怪画派对后世的重大影响:“写意花鸟画从八怪以后继续发展跃登画坛的主将,执画界的牛耳。”他认为具体影响最深的有三方面:一是金冬心以金石作画,厚重古拙,被赵之谦、吴昌硕发挥到极点;二是高南阜、李复堂、黄瘿瓢、李晴江的写意花卉,由赵之谦、吴让之、“四任”、吴昌硕、陈师曾、齐白石发挥到极点;三是华新罗半工半写的花鸟,到王梦白、唐云、王雪涛也发挥到极致。

  第三,关于“无风格相近”。俞文恰恰具体分析了八怪风格相近。首先从时代特征上,论述了八怪与四王的鲜明区别(上文已引述);继而又从笔墨风格上分析,指出:

  八怪所画题材主要是梅兰竹菊,写意花鸟,此外则为写意人物和肖像,漫画式的鬼趣图。主要是用水墨而著色次之,主要是写意而工笔很少,只有华新罗近乎工笔,但笔法仍是写意。

  八怪的主要渊源,并不很远,近的直接是受石涛八大的影响,而石涛的影响最大。远的是石田、六如、青藤、白阳。水墨的是青藤影响最大,著色的是白阳的影响最大。梅花是继承了王元章、白玉蟾的画风。兰花完全是石涛的遗风。竹子是吴仲圭、王孟端、夏仲昭、归昌世的画法,而石涛的风格影响尤为显著。菊花仍然是青藤、白阳、石涛的嫡传。

  俞文的确谈到“八怪画风总的根源,一句话就是文人画”。但我们知道,文人画是一个复杂的大系统,有董其昌、“四王”那一类“正统”文人画家,也有八怪这一类“非正统”文人画家,特点并不都相同。所以俞文特别点明“八怪的画是历代最典型的文人画”,然后具体分析了五条,前四点是讲八怪这一类文人画家的身份特点和人格特点,显然,“政治上不得意”、“抑郁不平之气”、“反抗情绪”、“卖画为生”等是专讲八怪而绝非董其昌“四王”所具。第五点讲“诗书画三者兼擅并长”倒是所有文人画家相通,但俞文同时特别说明:

  他们的画既然称怪,做的诗也很特别,写的字也绝不是馆阁体,绝不是干禄书。总而言之,诗书画是三位一体,有机联系,同一风格,要怪都怪,并不只是画怪,而是诗书画都怪,综合而成为画怪。可见,怪,正是扬州八怪作为一个画派风格相近的核心和本质。

  周先生坚决否认扬州八怪画派,应和者甚寡,就连他认为与其界定画派标准相同的王伯敏、薛永年先生也不赞成他的观点。请看王伯敏《中国绘画通史》(下册)中的论断:

  扬州八怪虽然不都是扬州人,但都活动于扬州地区。他们之间,有的相互往来,关系密切,在生活作风、绘画风格上,都有共通的地方,因此就自然地形成了一个流派。

  王伯敏在《扬州八怪之所以“怪”》一文中,又明确指出三个共同之处:一、为人,异于传统不务俗。二、为艺,取材平凡,画出不平凡。三、作画,笔端脱略任自由。

  再看薛永年《扬州盐商与扬州画派》一文中的论述(《中国艺术报》2012年12月10日):

  在明清美术史上有两个重要现象,一是出现了“以地为别”的画派,二是出现了与官方正统派大异其趣的个性派。清代中期的扬州八怪,也称扬州画派,既是以地为别的画家群体,又具有个性派特色。这一派画家,仍然属于文人艺术家,但是在一定程度上职业化了,在走向市场的过程中,他们感受到时代变化,吸纳新的思潮,感染新的趣味,形成了不同于正统派的艺术旨趣。

  俞剑华诸家与周先生在扬州八怪画派认识上的分歧,谁是谁非,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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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鲁婧、赫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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