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前我去揚州旅游,旅途中被騙子詐去一部價值3000元的數碼相機,一想起來,心痛不已。
那天我正拍照,身邊來了個瘦高個的男子,頭發“三七開”。他伸出手將鏡頭遮住,笑瞇瞇地湊近我輕聲問:“古董筆筒要不要?”見我不為所動,他又說:“明朝朱鬆鄰的作品都不想看?”我有點動心了,就示意他將東西拿出來。他朝四周看看,嘴裡嘟囔:“還好這會沒有城管”,然后從小皮包裡掏出一個竹質筆筒。我仔細端詳,筆筒顏色已黃裡泛紅,刻有一棵鬆樹和一隻仙鶴,刀法遒勁,“鬆鶴筆筒”四字草書拙中透秀,底下有“朱鬆鄰”的篆體小章。朱鬆鄰是明朝首屈一指的制竹質筆筒的大家,他的“鬆鶴筆筒”已是稀世珍物。我按捺住激動問“三七開”:“干嗎給我看?”他回答:“我跟你很久了,看你逛了幾家古玩店,就知道你是識貨的。”我又問:“東西哪來的?”他的神情傷感起來:“上星期三,我舅舅‘走’了,他給我的。”我又問:“那你舅舅從哪兒弄來的?”他又答:“‘文革’中他去抄地主家,抄到這個沒上交。”我還想問,“三七開”不耐煩了:“你再?嗦我另找‘戶頭’了。”說完,一把從我手裡奪回竹筆筒。
就在這時,旁邊圍攏來三位衣著整潔的老先生,搶著看筆筒,邊看邊驚叫:“吆,這可是價值連城的真寶貝啊。”他們中的一位出價5000元要買。“三七開”沒有立即答應,說是買東西得講個先來后到,說完問我:“你要嗎?你不要的話我就賣給他了。”我著急了,問:“你怎麼個賣法?”他指指我胸前挂著的數碼相機說:“你拿這個換吧,我喜歡攝影。”我像中邪了似的,立刻和“三七開”作了交換,當天下午就捧著筆筒趕回了家。結果抱回家被鑒定為仿品,僅值20元。(作者:楊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