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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3日,澳大利亞史達書店的保羅·飛恩先生正在展示1867年首版馬克思著作《資本論》(第一卷),並有馬克思的親筆簽字,該版僅印刷1000本,非常罕見,估價約425萬港元。新華社發
周有光老人在《靜思錄》上的簽名。
去年10月,著名作家莫言榮膺諾貝爾文學獎,作品一時洛陽紙貴,而其簽名本價格更是暴漲,單本最高被炒作到18萬元。由此,簽名書的價值被再認識。名人簽名本圖書因傳遞著珍貴的友情和與濃郁的文化,而成為名人精神風貌的一種縮影。名家簽名圖書漸成藏界新寵,白領階層不妨多加關注。
黃永玉饒宗頤簽名本價格仍然偏低
英國《簡明不列顛百科全書》上說:“最理想的藏書是有作者的簽名或題詞,或者曾經被名流佔用、使用並留有印跡的書籍。”所謂“一經品題,身價十倍”。
較為常見的簽名本是在作者出版新書時舉行的“簽名售書”儀式裡出現的,但藏書界更重視有意思、有價值的早年簽名本圖書。一本有上款、下款和作者題詞的簽名本,更是拍賣會上的搶手貨,收藏家把重要作家的代表作簽名本當成文物來收藏。
在全國各地的書刊資料拍賣會上,近現代出版物中名家簽名圖書行情可圈可點。以錢鐘書為例,在2009年春季,他簽贈的《管錐編增訂》、《宋詩選注》分別以4592元、1680元成交。而在2007年,夏承燾著《瞿髯詞》以4180元成交,老舍作品《牛天賜傳》和《龍須溝》以3520元成交,反映出名家代表作的獨特魅力﹔《獄中二十年》(巴金簽名本)則以2200元成交。因為書的品相殘次,否則一定會突破萬元大關。
“價格依然偏低,像黃永玉、饒宗頤的簽名本才千元,民國時期的頂級作品才不過10萬元,遠不符合本身的文化價值與市場價值,而這也正符合白領階層的收藏門檻”。廣州資深書商胡義成表示,現在佔據高位的簽名書主要是魯迅、徐志摩等民國文人的作品。“以魯迅為例,他的很多簽名書都被當做文獻資料,被上海等地的魯迅博物館買走了,很少在市場流通。”
關山月黎雄才簽名畫冊已可賣出數千元
“廣東的藏書文化相比北方差一些,藏書的名家與大家不多,而簽名書收藏更沒有形成風氣,量少得可憐”。胡義成告訴收藏周刊記者,他的書大多都是從北方買來,再賣給北方藏家。
他同時提醒,簽名書收藏還沒有成為專項,也不應該當做專項來收藏,隻能是藏書的一個部分。“簽名書收藏往往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的結果,不能過於追逐。而對於司空見慣的明星簽名書,更應抱審慎態度。如果純粹當做興趣玩,當然可以,但如果想提升品味保証價值,明星簽名書就沒有任何意義了。”胡義成稱,簽名書最重要的還是名人效應,且最好是文化名人贈給文化名人的書籍,上款、下款、題跋、日期都要齊全。
“價格之所以上不去,就是因為贗品太多,畢竟簽名簡短,很容易仿造。”在胡義成看來,拍賣行往往會在一批簽名書中連帶作假,更需謹慎。現在網絡書店發達,胡義成同時叮囑贗品頗多,最好不要出現糾紛,“處理起來相當麻煩”。綜合來看,胡義成認為從作家或其家屬直接接受簽名書最可靠,也最有價值。
“其實名家畫冊的簽名本也很值錢”。胡義成舉例稱,僅就嶺南來看,關山月、黎雄才的早期簽名畫冊已可以賣出數千元的高價。
連線
熊光楷:名家簽名是一種歷史見証
他在沙場點兵之余酷愛收藏名人簽名書,數量已達2000冊之巨
“讀書之后再藏書,用書筑起黃金屋,胸中就有百萬兵”。中國人民解放軍原副總參謀長熊光楷沙場點兵之余,酷愛讀書藏書,尤擅收藏名人簽名書,數量已達2000冊之巨,作者遍及全球政軍文化界。
記者:收藏簽名書,你看重的,是書,還是簽名之人?
熊光楷:從書籍出發,最后還是會回到人。畢竟書是人的精神產物,看書猶如神交,而與寫書之人交往,則更有意思。
記者:對書最大的敬意就是謹細閱讀,為何要簽名呢?
熊光楷:簽名才有質感啊,一個人的簽名,往往透露著他的很多信息,比如性格氣度。而那些對歷史有重要影響的人,留下來的筆跡,就是歷史的一種見証。
記者:你會擔心別人說你是附庸風雅嗎?
熊光楷:哈哈,不會啊,愛好都是個人的事情。現在做收藏的人,往往看重經濟利益,我認為應該看重文化意義,我希望有更多的人,以收藏書為樂。
記者:有人說,你有那麼多人的簽名書,和你的身份有關。您怎麼看?
熊光楷:我從來沒有以上將的身份要求人家簽名啊。也許是因為我交往的,大多是軍政界人物,所以在這個領域內,得到簽名書有所便利。
往事
熊光楷回憶一段與簽名書有關的緣分:
百歲周有光簽名依然工整清晰
去年2月20日,我與夫人麥瑞莉來到朝陽門南小街國家語委后面的宿舍樓,拜訪周有光老人。
周有光的住房是老式的單元房,書房隻有9平方米,擺著一張陳舊的黃漆小書桌,兩排簡單的書架,還有長沙發和幾把椅子。見到我們,坐在小書桌后面的周有光笑著與我們打招呼,同時說:“等一下啊,我戴上助聽器”。
107歲的老人,精神那麼好,笑容可掬,真是奇跡。
“我們又給您帶來了新做的記事貼,還有您喜歡喝的咖啡。”老人很高興。上世紀40年代,周有光被新華銀行派駐到美國工作,養成了喝咖啡、紅茶的習慣。其夫人張允和女士在世的時候,夫婦倆每天喝上午茶與下午茶,喝茶的時候都要向對方舉杯。古人稱贊夫婦相互尊重叫“舉案齊眉”,周有光說他們是“舉杯齊眉”。
我們向老人請教長壽之道,老人發出樂觀爽朗的笑聲:“第一呢,我不抽煙、不喝酒,啤酒有時喝點,但在國外啤酒不算酒﹔第二呢,生活規律﹔第三呢就是要樂觀,胸襟開闊。我的一生中有兩段時間比較坎坷,一是抗戰時在四川,十年搬了26次家,女兒也病死了﹔二是文革時下放到寧夏種地。很多人都很難過,我卻想,過去只是吃糧食,現在自己種糧食了,也挺好。”
我們拿出《周有光百歲口述》和《靜思錄》,請老人簽名。“我的手有點抖了,寫不好。”但他寫下的字,筆跡依然清晰工整。簽名后,周有光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時鐘,看了一下日期,認真仔細地署上“2012-02-20”。“2”的月份前還加上一個“0”,可看出老人嚴謹的工作習慣,雖然高壽,但思維依然縝密。他還寫下“時年107歲”。
( 記者 韓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