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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阮璞 美术史的一代宗师【3】

洪镁
2018年08月03日08:28 | 来源: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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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百年阮璞,美术史的一代宗师

  阮璞《中国画史论辩》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1993

  阮璞《画学丛证》上海书画出版社1998

  史学者阮璞:义理、文章、考证三者兼备

  出自湖北美院的美术史后辈,多尊阮璞为“祖师爷”,是追根溯源,也是根正苗红的骄傲。

  “余治美术史,致力于中国画学研究,颇有取于清代考据学家无征不信之治学方法。盖缘深有慨乎晚明以迄清末,画学著述全由“文人画派”文人秉笔为之,坐此而明清文人一种束书不观、游谈无根、玄言相煽、实学尽捐之恶习,遂由其所作、所编、所诠释、所点窜之画学著述,周遍浸润于举世画学学风之中,其影响所及,至今尚犹荧惑视听,为害甚烈。故余不得已而乞灵于考据学家之征实学风,庶几以实救虚,对症投药,或者于今日画学界不为无裨乎?”

  阮璞一生著书立说、传道授业,却很少专门提及自已的治学渊源和方法,而他晚年为《画学丛证》所作的自序则成为我们研究他的画学思想的重要文献,在这篇言简意赅的学术自述中阮璞开宗明义地指出了自已的治学方法依据。

 

 

  广州美术学院教授张幼云在研究阮璞的治史方式时曾谈到:“老先生深切地感到 , 要真正建立具有学术性和科学性的中国美术史和画学 , 首先必须有可信的史料和严谨求实的 学风 , 而这两方面自晚明以来 , 都遭到极为严重的破坏 。如果不看清这一点 , 并补功夫根治其遗风 , 中国美术史和画学不可能走上健康发展的道路 。”

  阮璞自己亦有文字对此说法进行补充 : “回顾一下我国画学自明、清以迄近现代这一段发展历程 , 我们不妨指出 , 画学在这期间 曾经遭受到双重的不幸 : 一方面是它受到明清文人的肆意歪曲和粗暴割裂 ;另一方面是它在前后两次清理古文化遗产的高潮中 , 失掉了对它进行荡涤垢秽 , 廓清迷雾的大好机会 。所谓失掉了两次机会 , 一是指失掉了清代乾嘉学者大规模地校勘重刻古籍的机会,是指失掉了‘五四’新文化运动当中掀起的‘整理国故’ 高潮的机会。”

  “我国中国美术史论学科与中国美术史论研究是一对双胞胎 , 孪生于本世纪高等美术教育的需要。采用现行以建筑、雕刻、绘画、工艺美术为主体内容的一部国家美术史,中国美术史内容含盖了960万平方公里的大地 , 从猿进化成人,从旧石器时代发展到今天,人类文化及其发展于视觉物质构成 形态和文字学记载形态的方方面面,概称史迹或史料,文化内涵磅薄精深,史迹沉浮庞杂博错,为世界国家无与比拟 。”因此,方长江认为,阮璞这一批学者的早期中国美术史论学研究,在研究思想、方法和史料把握 上都具有拓荒性和探索性。

 

 

  2018年6月25日,湖北美术学院美术学系主办的“阮璞研究展:纪念阮璞教授诞辰100周年”开幕

  清代桐城派主将姚鼐在《复秦小岘书》中有一段谈学问之道的话,他说:“天下学问之事,有义理、文章、考证三者之分,异趋而同为不可废。”罗世平认为,我们的学术前辈在做传统学问时大致是在姚氏所说的这三者中各有侧重,而于三者都有浸润,并能兼而用之的学者并不是很普遍。而做美术史的还要加上艺术这门专业之学,所以阮璞一辈能够成长为优秀的美术史家十分不容易。

  1992年卢辅圣主持董其昌研讨会,上海才子徐建融抓住古籍版本的真伪问题向刘纲纪发难。深夜,阮璞在宾馆过道勾腰疾走,边走边打招呼“彭德同志”,彭德问:“阮老师,这么晚还出去?”他沙哑着嗓子说:“纲纪同志要版本证据。”足见老先生在考证上具备的深厚功力。

 

 

  2018年6月12日,在湖北美术学院美术馆开幕的“期颐艺境·德承百年 湖北美术学院世纪艺术家馆藏精品展”阮璞百年文献展览部分

  亦是同年,王伯敏回忆与阮璞一同出席在上海举办的“四王绘画艺术国际研讨会”,“他从湖北来,我从浙江去,两人见面,热情得很,晚餐同席,有说有笑,但情谊都不在杯酒上。在研讨会上,他发表的论文是《由“四王”名目之递演见“四王”画派兴衰之历程》,我发表的论文是《“四王”在画史上的劳绩》。对这些论文,我们两人都作了认真的意见交换。有趣的是,在会外,我们从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的讨论谈起,竟对“艺术空间”问题,由于彼此意见不合调,居然谈出了‘劲头’,我们像小伙子谈情说爱那样,为讨论问题,总拣住处幽静的角落坐。那一天下午,原来大会约定参观‘豫园’,我们两个老头子都请了假,继续我们的讨论。阮先生认为艺术的空间是‘无限’的,并用诗画中的‘目极八荒’、‘视通万里’来说明。我则认为艺术的空间是‘有限’的,并提出‘有限’与‘无限’是相对的。我对诗人、画家的‘空间意识’,向来是用‘目既往还,心亦吐纳’来说明,还说诗人、画家的目极八荒,‘八荒’本身是有限的。就为此,我们在客舍里争得面红耳赤,争到后来,我们两人都感觉到我们在基本观点上是一致的,而所争论的,无非是看法角度的不同而已”。不久,王伯敏即出版了一本《敦煌壁画山水研究》,其中一节谈到了“空间意识”的问题,他认为有的论述就得益于那次与阮璞的讨论。

 

 

  2018年6月12日,在湖北美术学院美术馆开幕的“期颐艺境·德承百年 湖北美术学院世纪艺术家馆藏精品展”阮璞百年文献展览部分

  而在“文章”上,如今浙江省各级各类学校仍在传唱的《大禹纪念歌》词曲作者即分别是是早年都毕业于国立艺专的阮璞及其求学时的好友俞鹏。这首歌是上世纪40年代全国“海选”的第一名作品,代表着当时文学和音乐的最高水准。 在当年“海选”中位列第二的汉语言文字学家杨树达对阮璞的作词胜出心服口服,”实较余作为美,宜其冠军也。”

  “我思古人,伊彼大禹,洪水滔天,神州无净土!左准绳,右规矩,声为律,身为度,三过其门而不入,八年于外不辞苦,岂不怀归,念此众庶,嗷嗷待哺,大哉圣哉禹!薄衣食,卑宫宇,排淮泗,决汉汝,生民相庆免为鱼,禾黍既登修贡赋,亿万斯年,诸夏子孙,弦歌拜舞,大哉圣哉禹!”

  在阮璞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的今天,我们以这首歌的传唱来纪念先生之于中国美术史、美术教育所走过的60余载,纪念先生一辈在颠沛流离的时代仍然选择以美育后人、以美遗后人。

  感谢阮璞先生家人阮旭东先生整理的准确生平信息,感谢湖北美术学院美术学系张娜、余其彦、刘晓畅、崔琳琳四位老师及其研究团队做出的详实考证,感谢湖北美术学院美术馆在“期颐艺境·德承百年 湖北美术学院世纪艺术家馆藏精品展”阮璞百年文献展览部分提供丰富资料

(责编:王鹤瑾、鲁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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