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网>>艺术收藏>>策划>>默哀!不会忘记!——9月3日抗战胜利纪念日

油画《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九月九日九时·南京》

傅宁军

2014年08月29日13:40    来源:《人民日报海外版》    手机看新闻
原标题:陈坚和他的金奖油画

作品局部

作品局部

  2004年12月10日,全国第十届美术展览的授奖仪式在北京中国美术馆举行。著名油画家陈坚创作的巨幅油画《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九月九日九时·南京》,荣获本届美展油画金奖。陈坚以气势恢宏的整体构架、细腻娴熟的艺术技巧和真实笔触,将南京日军投降仪式的历史瞬间展现给世人,引发众多观众对一个逝去时代的思考和关注。

  身为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的陈坚,抵御成名后的种种诱惑,潜心创作这幅油画巨作长达10年之久。笔者带着一个个问号采访他,感受着一个中国画家浓烈的民族情感和爱国之心。

  一则旧新闻的启示

  陈坚在当今画坛的名气,与一幅幅优秀的历史题材巨幅油画紧密相连。北京卢沟桥抗日战争纪念馆有他的《攻克娘子关》,天津平津战役纪念馆有他的《攻占国民党天津警备司令部》,徐州淮海战役纪念馆有他的《决战》,南京太平天国博物馆有他的《天京保卫战》,南京近代史博物馆有他的《1949年春:进驻总统府》。透过波澜壮阔的战争画卷,陈坚给人以震撼、以警醒。

  “四人帮”被粉碎的那一年,从士兵成长起来的画家陈坚由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走进了南京军区机关大院。这是紫金山下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大院,曾是刘伯承元帅主掌的解放军军事学院所在地,再往前则是当年国民党政府国防部所在地。

  1987年,陈坚买了一本《中外记者笔下的第二次世界大战》。书中收录的一篇40多年前的旧新闻,是写中国战区受降大典盛况的,题为《日军签降一幕》,原载1945年9月10日重庆《大公报》。虽只有千余字,他却读了几遍。旧新闻给他一种新视角,让他感受着中国人在抗战八年后迎来胜利的激动时刻。他似乎觉得,那激动时刻并没有远去。

  也许真是一种历史的巧合吧,陈坚的画室就在军区大礼堂侧楼,他每天进出的大礼堂,正是1945年中国战区举行受降大典旧址。他站在大礼堂前,久久凝望这座西洋式的高大建筑,倾听着胜利者的欢呼声和鼓乐声,也倾听着中日双方代表的心跳声。

  这是一个中国人应该铭记的时刻,但很久以来却无人提及,在中国绘画史上更是一个空白。陈坚想用画笔把它们记录下来,激动之余又有些惶惑。

  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尊重历史原貌逐步成为人们的共识,也给陈坚一个实现多年梦想的宽松环境。他已在专业创作岗位上奋斗近20年,屡获全国或全军美术大奖,锤炼了驾驭这一重大题材的深厚功力。他像一个学者那样,四处搜寻当事人的回忆文章,到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查阅档案和画册,尤其是一张张发黄了的老照片。要画,就要画得真实,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1993年,他着手构思草图。那些走进历史的人物又从历史中走出,与他朝夕相伴。他不仅揣摩他们在那一瞬间的神情,还沿着他们的人生轨迹,触摸着他们各自的灵魂脉络,直至中日之战的远因与近果。他大胆跨入历史迷宫,诠释一个个被岁月遮掩淹没的谜团……

  定格在“三九良辰”

  史料记载:1945年9月9日,南京满城欢腾,披上节日的盛装,到处喜气洋洋,人们像过年一样兴高采烈。

  定为中国战区受降典礼主会场的大礼堂,也一洗蒙羞的窘态,恢复了庄严的气派。大礼堂的正面,是一幅用松柏枝扎的匾,上书金色大字“和平永奠”,礼堂正门上,悬挂着中、美、英、苏四国国旗。各个入口处都有士兵和宪兵守卫,戒备森严,气氛庄重。

  为什么正式受降时间选在9月9日上午9时?中国人向来最崇尚九,以为天地之数,始于一而终于九,逢九即为大吉大利。因而将受降签字仪式举行之时定在三个“九”字相遇的时候,寓意“三九良辰”。

  陈坚构思的画面,不是古城的狂欢,也不是广场的盛况,而是锁定了“三九良辰”。最寂静的时候,也是最扣人心弦的时候。他先给他的画起名为《落日:1945年9月9日9时》,后来他感到,应该更公正、更客观,去掉主观评说,索性改名《公元一千九百四十五年九月九日九时·南京》。

  投降席的“三色布”

  太多历史细节的碎片,在岁月长河中难以找寻了。陈坚对于一个个细节真实的考证,几乎到苛刻的程度。受降会场上有联合国52个国家的国旗,是按字母排列的,他求证这些国旗,并且是1945年时的国旗样式,然后买来白布,画出20多面国旗,缩小排列成悬挂状,成为他绘画取样的实物。

  从许多黑白老照片上,陈坚有他的独特发现。日军将官的领章钉法与中方将官不同,将星不在领章正中,而是从边沿钉起,即使一颗星也在一侧;日本军官的袖口都有军衔标志。日本陆军皮靴有模糊的“马刺”,包括高级将领,这是为什么?陈坚翻阅大量资料,得知日本虽属轴心国,但其军队的机械化程度并不高,封建军国主义色彩甚浓,陆军高级将领在战场上普遍骑马行军,因此皮靴镶有“马刺”。

  军人在室内脱帽,中日双方均如此。陈坚先在投降桌与受降桌上都画了军帽。后来他从照片上发现,日本军人坐着时,军帽是拿在手里的。他再画军帽,中方将领的军帽在桌上,日方将领的军帽只有一顶,是冈村宁次的(他要签字盖章),其他日将的军帽都应该在手上,这才符合历史的真实。

  中方军人的服饰、领章、“中正剑”的佩挂、受降时特有的臂章标记,陈坚也都做到有根有据,绝不草率。他还亲手将它们制成道具,放在不同的光线中,供绘制时参照描摹。他的努力超出常人,他的收益也超出一般。

  在史料记载和纪实文学中,投降席和受降席是个很简单的概念,而在陈坚的眼中,它们的形状和颜色,都不可随意想象,要给后人一个真实的记录。他对照当时的几张照片,得出结论,投降席和受降席的大小是不同的。中国将领面前的受降席,比投降席大一倍,日军将领坐的是帆布垫的高背木椅,中国将领坐的是带扶手的太师椅,扶手雕有回纹形曲线花纹。

  听说南京博物院陈列有投降席和受降席的复制品,陈坚专门去看,画了速写。老照片上的投降席和受降席包有“三色布”,深浅不一,南京博物院复制时做成了蓝色、白色、蓝色。陈坚认为不对,黑白照片上的“三色布”有三种色差,不可能有两种同样颜色。他参照会场立柱等处的色彩搭配,断定“三色布”应遵照中华民国的国旗色:蓝色、白色、红色。这三色是当年受降仪式会场布置运用的基本色。

  创作这幅画时,陈坚征求了同行和非同行的许多意见。曾亲历受降仪式的南京政协委员、90多岁高龄的王楚英老人当时在新六军,是史迪威将军的英文翻译官。老人专门到画室看他的画,肯定了陈坚的画作,只提出在会场的新六军士兵的美式装备,背囊上有一条卷起的军毯。陈坚找来自己的军毯,反复折叠,终于逼真地添画上去。老人的意见加强了中国军人的威武形象,陈坚非常感激。

(责编:鲁婧、董子龙)


注册/登录
发言请遵守新闻跟帖服务协议   

使用其他账号登录: 新浪微博帐号登录 QQ帐号登录 人人帐号登录 百度帐号登录 豆瓣帐号登录 天涯帐号登录 淘宝帐号登录 MSN帐号登录 同步:分享到人民微博  

社区登录
用户名: 立即注册
密  码: 找回密码
  
  • 最新评论
  • 热门评论
查看全部留言

24小时排行 | 新闻频道留言热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