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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与英雄

——喻建辉的雕塑创作

甄巍

2014年01月08日14:35  来源:人民网-书画频道  手机看新闻

乡土风味与草根主义的变异

我们身处的社会,正处于剧烈转型中,到处充斥的浮躁与市场气息,极易造成人心的焦虑。城乡地貌和文化变迁之大之剧,历史少见。随处大拆迁、大建设的氛围,对文化根脉与艺术经典的存留是不利的。但艺术家依然在试图用直觉把握住一个时代人的渴望、痛苦、梦想或对寻根的依恋。

来自湖南宁乡农村,毕业于清华大学美术学院的雕塑家喻建辉就是一位善于将流行文化与草根文化混搭,将理想主义、古典主义与后现代文化的批判特征相结合的艺术家。

老家记忆和体验对他创作的影响是明显而深刻的,辛苦劳作的人民,勤劳隐忍的父母乡亲,湿润的空气,剽悍的民风,弱势的村民,潮冷冬天的火炭,熏腊肉、剁椒、野味土菜,这些与雕塑艺术本体语言看似无关的乡间记忆,却是他对生活和艺术哲理最深理解的基础。

于是,草根文化在其作品中就像小溪流水,自然充实地存在,似乎唯有这种乡情根脉,才能把艺术家的心放到最踏实的沉静状态中。

但这种对人民、乡村文化和乡情的爱,却不总是以赞美出现。像沈从文、鲁迅一样,喻建辉对本土和乡间文化,,除了爱与关切,也有善意的批判与反思,在其反映农民的作品中蕴藏着幽默和批评,形成了“含泪的微笑”的艺术内蕴。这种讽刺性不仅是对刻画对象的关爱,也是对包括他自身体验在内的乡土文化面对工业与商业文化侵袭的无奈与抗争。这也使他的创作摆脱了纯田园式的美学幻想,而多了几分文化反思的张力。

这种草根味并非偶然为之的实验,而是延续至今的系列作品的特色,在较早创作的《农民》雕塑中,艺术家用写意的手法夸张了农民的拙味、野味和敦厚劲,巨大的双脚,拉长的双手和压矮的身体强调了自然与社会环境在人身体上留下的印记,但这种压力却不能抑制仰头望天的希望和抗争,隐隐有一种悲悯和不平在其中。

获得十届全国美展优秀奖的《凝固的乡情——记忆》,则在农民的生活中增加了戏谑的趣味,可以看出作者此时已不再满足于用直截了当的句式传达生活的艰辛,而是转用更加世俗化的笔法,将人性中的温情用幽默的曲调吟唱而出,在雕塑语言的使用上则采用了民间雕塑的手法,突出了场景化和戏剧性,打破了单一主体的封闭体量,代之以故事性较强的叙事手法,并适当使用了彩绘等技巧。此之创作的《大路》,也做过类似的探索,只是在《记忆》中,更自觉地减弱了作品的纪念碑特征,使之转化为情感的叙事,生活的艰辛和不公平在纪实与戏剧相互融合的温情中消解,转而突出了情和意的地位。人物的表情、姿态和细节部位的刻画更加含蓄,,在加强故事性和情感性的同时,有意减弱了雕塑的悲剧色彩。

英雄主义——理想与现实矛盾的张力

然而,喻建辉作品所蕴藏的不仅有来自大地的原始力量,也有另一种英雄主义的气质。这种现实与浪漫的矛盾张力,是其雕塑创作背后很值得关注的东西。

他所惯常选取的英雄符号之一是其同乡——伟人毛泽东。也许是对湘式文化的深刻理解,抑或对毛身上中国式乡土味的独特认识,与已有的表现毛的众多雕塑作品不同,喻建辉的主席雕塑作品的独特和创新性在于,当毛体量和姿态都显现英雄般的外貌时,却悄悄地被加入了底层的情绪。于是,在伟岸的身躯、深邃的表情中,疲倦感、乡土味甚至草根英雄的霸气,也被微妙地融入细节的刻画中。

这组有关毛的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是《主席与江青——延安岁月》,在对毛和江青的造型关系处理上强调了普通夫妻的特征:在那个特殊的岁月中,丈夫肩负着艰巨的责任,他带着高瞻远瞩的神情望着远方,妻子则是一副崇拜而依赖的样子,然而,在丈夫的眉头却能见到忧虑的阴影和疲劳,微微倾斜的肩头也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挺拔,却有着一种虚。而江青的青春和女性魅力,成为一种衬托,颠覆了一般人心目中对这位特殊女性晚年的不良印象。此般模样的毛泽东与江青,既可说是书写历史的伟大家庭的身影,也可说是一对充满期望而又怅惘的中年夫妇,在艺术家的眼中,他们的关系在这一刻,并不是后来传说的那般不堪,作品中感觉到的恰恰是英雄主义的理想与草根大众生活之间值得玩味的边界。与之相呼应的还有刻画毛泽东回韶山,走入大众的大型彩绘场景群雕《故乡情》,以及表现西柏坡时期抽烟思索的《毛泽东》像。显示出喻建辉在英雄符号的取舍与使用上,是从人情的角度出发,而非简单的历史颂扬,着力刻画一种人物命运的对比和矛盾,无论是身份、命运还是性格,突现了理想与现实取舍之间的矛盾张力。

古典情结

在喻建辉的雕塑创作中,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现象是他对古典主义艺术观的保持。当艺术在杜尚和后现代文化面前被消解,被世俗化和功能化之后,古典艺术的守护常常变成艺术家自觉而私密的选择。对于喻建辉来说,由于受到过系统严谨的学院式造型训练,加之长期的西方雕塑传统,以及民族雕塑传统的影响(其硕士阶段导师是泥人张第四代传人、清华美院著名教授张錩先生),他不仅掌握了丰富专业的技巧,更对传统和经典的埋下不解的情怀。从古希腊雕刻到马里尼的作品,从麦积山到泥人张,他跨越中西传统与本土民间的探索之路形成了骨子里对古典的一种坚持,甚至情结。

这种情结与草根文化碰撞,便产生了给观众带来震撼的《大人体》《播种》《拾穗》等一系列原型虽来自民间,却能超越现实,强调尺度与写实手法,具有博物馆风范的精彩之作。在古典手法雕刻下,现实被化作浪漫,感性归于理性,高大的尺寸与微缩的景观共存,构成了一组艺术家站在个人文化的根基上,坚持严肃的雕塑本体语言,将当下文化的批判与个性语言的探索相结合的艺术个案。

(责编:赫英海、鲁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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