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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的倾诉

——荣·苏和的油画世界

2013年12月27日15:32  来源:人民网-书画频道  手机看新闻

在美术创作过程中,色彩是一个不可忽视的要素。而作为世界绘画语言的油画,其色彩要素,更是举足轻重。几乎所有的油画家都是色彩专家。十八世纪德国诗人、科学家和思想家戈特〔1749—1832〕在其《色彩学说》一书中写到:“我终于明白了,关于色彩,作为物理现象,需要从自然的另一面去接近它,如果你想为了艺术而研究它的话。”那么,这“自然的另一面”勿庸置疑是人对自然的色彩感受,是艺术家为了“艺术而研究”的感受。

色彩源于一种物理现象在光线作用下产生人物和物体上的一种色彩关系。19世纪印象派画家在室外的写生创作中对于这种色彩关系的认知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然而,艺术的魅力不在于反映而在于表现。印象派的成果不足以表现和表达艺术家对自然、对人类社会的深层感悟。

于是,以塞尚、高庚和凡·高为代表的“印象派之后”诞生了。他们极大地加深了绘画的思想容量和艺术内涵。在他们的作品中已不见了印象派画家对大自然色彩所表现出来的心灵震颤。以 凡·高为例,其作品无一不是内心强烈的心灵燥动。包括20世纪之初俄国热抽象画家康定斯基强烈的色彩刺激,都是新世纪大工业文明给人类带来的内心激荡。只不过,

艺术家是人类的敏感神经而已。

这种敏感在艺术家的绘画中当然的反映在一切艺术要素中。而油画家首先在他们的色彩中反映出来,并以色彩为媒介而尽情地倾诉着自己的内心世界,宣泄着自己的情感言语,以画家的灵性赋予色彩以情绪、感悟和意志,以心灵的书写而凭添作品的动人魅力。

荣·苏和是一位学有所成的学院型油画家。他出生于上世纪50年代一个蒙古族文化干部家庭。少时即随名师入画门。经过了严格的基础训练,于1978年成为“文革”后首批美术大学生,在具有优良教育资源的内蒙师大美术系学习,受教于著名油画家妥木斯先生。那时,“文革”刚刚结束,在“文革”中受冲击的一批优秀教师被压抑十年的教学热情如春水奔泻,尽情于艺术于艺术教学艺术创作。那时,荣·苏和正是他们的教学对象之一。这是幸运的事。

于是就象海绵吸水,就象百花迎朝阳。荣·苏和与他的同学们承接着新时期的阳光雨露。没日的写生,没日的画画。图书馆、教室里、宿舍中,充满着艺术的浪漫,进取的亢奋。哪怕是节假日也在崇高的学习日程中。

四年一晃而过。

岁月却是沉甸甸的。

参加工作仅一年,荣·苏和创作了油画《布里亚特的婚礼》,参加了“……作品展”,其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这一年,他二十四岁。

此后,他的作品多了些许艺术思考,多了对艺术殿堂的敬畏。更多了岁月的积淀与心灵的诉说。这种诉说当然在他的色彩中,这种诉说从来就存在于他的油画世界中。

油画世界是可贵的。它们的关键是色彩的掌握与心灵同在。在一点也许与中国传统笔墨的写意性有着高层次上的类同,但又绝非一回事。油画的技术性要更具体、更具有绘画性。因为中国画与书法、文采关联更密切。而油画更纯粹。更要求技术的前期性。否则无法步入油画的更高阶段。“使画作无法达到忘我的自由境地,而达不到忘我的自由境地的东西很难说是高品位的。”〔《内蒙古美术家通讯》2010p51吴厚斌:《中国油画的现实》〕

荣·苏和此时已经过十几年油画创作与教学后,毅然前往莫斯科师范大学做访问学者。一年的进修,他大开眼界,目睹了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博物馆的大量的印象派原作。他惊异于这些油画的天空是那样广阔,他惊异于俄罗斯大地的辽阔和诗意,他也惊异于油画世界的无限深厚的文化背景。这时21世纪已走进每个人的心田。文化的春风又起,经济的震荡与浮躁,提出了一个文化命题,人们走向新世纪,必须树立强烈的文化自觉。而绘画则是文化的第一视觉语汇。油画又是世界性的绘画语汇。虽然西方油画已被解构,但并非不存在。在俄罗斯古典油画的魅力不仅在博物馆,而且在院校仍然具有生命力。

荣·苏和做为内蒙古培养的新一代油画家对俄罗斯艺术是亲切的。这或许以妥木斯先生为代表的新中国第一代油画家成长于前苏联的油画话语中;或许50后这一代人从小就受到“中苏友好”的影响。总之。新中国艺术与前苏联艺术有复杂而亲近的关系。无论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还是列宾、苏里科夫、茹科夫等苏俄艺术符号,在他这一代身上是挥之不去的。所以,你可以在他留学归来的一系列作品中,缕缕看到莫斯科红场的写生,而这种写生不仅仅是单纯的写生了。在技术上大大提高的同时,心灵的跃动已悄悄地表现在油画家的画布上。笔触的轻重缓急已见出荣·苏和的敬畏之心和一种莫斯科情结。色彩的深邃与静谧已见出中年油画家的忧郁与深沉。其色彩上的细腻对比和色彩的塑造力见出当年妥先生的教诲痕迹,同时,见出对俄罗斯油画传统“高级灰”的理解与领悟。而极富诗意的灰调子上跳动的近乎纯色的色点,却是荣·苏和崇尚纯粹而活拨的心灵亮点,更显出画面的纯净与诗史中的片刻停顿。古老的教堂还会穿越百年;《莫斯科的冬天》雪染森林;《沃尔哥达的钟声》诉说着过去;深沉的褐黑对比着静静的雪地。雪是那样安谧,那般纯净,那般透明……

难道“灰调子”灰吗?

俄罗斯的油画传统是抒情的叙事的,是诗史的。这是俄罗斯的文化背景使然。它与画家成长的文化环境和文化历程有必然联系。这在荣·苏和的油画中以色彩感觉上的意境诉说着一种文化认同与理解。它是油画家进入自由境地的先声。只有在此时,油画才是油画,油画才是文化。只有走过了艰苦的技术层面,精神的氧气才能扑面而来。

今天的荣·苏和正站在充实的精神高地向着油画世界的深处探索。此时距1984年他的处女作《布里亚特的婚礼》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已过去30多年了。荣·苏和在他的油画世界里以其深邃的色彩和透明的心灵歌唱着这个色彩的世界,用凝重的色彩倾述心灵的诗。这首诗也许无题,但与中国油画同命运、同节奏。当中国的油画不在被自嘲为“土油画”的时候,荣·苏和的油画世界里会绽放出令人欣喜的光芒;而中国油画就是“土油画”的话,也会生成其独特的文化质量。毕竟,油画是文化。文化的根性与衍生是文化生长不可回避的问题。中国油画的光辉时代正在走来。

“色彩本来是油画的重要特点,失去了色彩也就 失去了油画最具魅力的构成部分,油画的发明恰是因艺术家对生活绚丽多彩的感动,意欲寻找并最终获得了的一种艺术表现形式”。(赵友萍:《美术》1999年第7期P21)

遗憾的是当下相当多的油画家关注于“抽象”“前卫”等现代概念而忽视油画的重要表现形式——色彩的语言。这是一种抽去油画基本特征的所谓“创新”。当油画失去色彩张力的动人表达后,油画的魅力就大打折扣,油画的美术语汇就没有丰富的感染力,艺术价值也就降低了了

而可贵的却是,一些中青年油画家在进行现代油画的实践中,没有轻率地摒弃油画的基本特征,紧紧抓住油画色彩的基本功不放,在夯实基本功的基础上,用油画自身的色彩表现力去反映事物与内心世界。通过色彩的表现来倾诉自己的情緖与无意识。这如同文学必须以语言文字的艺术形式,国画必须以笔墨的形式来表达心灵的诉说与世人对话是一样的。都说艺术家是带着镣铐的舞者。这一镣铐就是艺术媒介的本体语汇。它是各自艺术样式的最好注脚。

油画家荣·苏和恰恰是十分理解认同这一艺术规律的艺术家。在他的作品中,没有一幅脱开油画语汇的色彩特征,而用颜色去涂抹“概念”。

荣·苏和的色彩是受俄罗斯油画影响较深的。大体上新中国油画家大多有着优良的俄罗斯油画痕迹。尤其是近年留学俄罗斯的艺术学子们。这当中荣·苏和就是一位学有所成者。在他的俄罗斯绘画作品中,色彩的功力让人感叹。每一笔色彩运用都在关联中。在主客观两个方面的色彩构成上,调和与对比恰到好处。在色调的界定上又十分准确。油画毕竟是色彩的世界,色彩就是油画家的血液,而简单的颜色则是水。它没有经过油画家情感和技巧的化和并沉淀于画面。所以,色彩的诉说是油画独特的艺术世界。

色彩的魅力是无限的。浪漫主义的情愫在色与色的调和、并置、对比与和谐中宣泄着人的情感。当油画家用他智慧的画笔将他的情感付诸画面时,油画的本质属性得到张扬,油画才是油画。当油画家仍然在丰富的色彩面前无动于衷,一味地沉浸在以色造型之中时,色彩的魅力就无以体现,油画与素描不分仲伯,就会显出油画家的“贫穷”。而且,浪漫主义的天空是色彩广阔的空间;同时,现实主义的道路依然宽广。因此,油画恰恰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的理想舞台。

现实主义是一个广泛的范畴。它不拒绝浪漫主义。而色彩正是使现实主义插上浪漫翅膀的最佳媒介。

油画前代大师们在色彩学上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是一份宝贵的世界遗产。以枫丹白露的对景写生,和前后印象派的色彩探索为里程碑,色彩学意义上的油画已成熟了一个美学体系。几十年来,几代油画家出国留学,有目的的学习西方油画使中国的油画有了质的飞跃。色彩的内涵更加丰富了,它即有现实主义的钢筋铁骨,又有浪漫主义的情绪飞扬。这正是油画的旨在。没有色彩的表述,油画家的情感会受到制约。色彩是感觉,是思想情绪的宣泄与内心倾诉。油画是这种情感的艺术媒介之一。

荣·苏和在这个艺术世界里实践了多年,在绚丽的色彩世界中求索。一种适合于自己的油画语言在当前的艺术语境中涌现出来。当他回国后的一批创作中出现了在天地之间横亘着横空出世的立方体的时候,你才能感受到画家的心理空间有多大。当色彩的倾诉达到饱和的时候,当色彩也需要“抽象表现”的时候,荣·苏和的色彩世界里适时地出现了立方体的表述。这是一种智慧表达。它与色彩语汇的结合,合成一种第三力,即合用。深刻而深邃的空间感在有限的画面上将人的思维引向无限。人类的思想究竟有多么广大?人类的情感终究是要 艺术的语汇来诉说的。哲学的,艺术的内涵只有在高级层次的文化意义上才能走到一起。至此,艺术家的“镣铐”已锁不住它的主人,它成了艺术家手中的彩练。彩练当空舞,艺术家的精神世界才是自由的天空。

在荣·苏和回国后的一系列作品中,有一个《有悬浮物的西部风景》系列,画面中隐约出现的立方体,占据画面上方,它神秘而有动感,即飘渺又坚实,巨大的立方体作为“悬浮物”出现在天地之间,反映出作品维度的广阔性,也反映出世界的无限;同时又表现性地述说着宁静的宇宙是一个永远运动的空间,一切变化都在天穹。人在天地间,人是渺小而可贵的。这组作品的处理是极富哲学思辩的,其方法是写实的;其色彩的运用色调相统一的。立方体隐现于色调之中,无突兀感,色调的神秘性加深了绘画的意境。是一组具有探索性的绘画语言。作品的风景中自然与形体的组和平添了人与自然的感觉维度。写实与浪漫结合并重在表现的表现手法加强了作品的对话力度。

油画的世界是色彩的世界。油画的天空是自由的心灵舞台。荣·苏和已经自由地飞翔于油画的精神世界中。色彩的成熟运用和认知是财富。正当中年的画家,艺术的好年华才开始。2010年仲夏,荣·苏和与他的学生们前往陕西佳县,用油画的艺术表现力去表达对陕北高原的认知。二十几天的写生,二十几天的行云流水般的作品诞生了。在内科大的展厅,人们祝贺这次写生的成功。岂不知,这是经过了长期必由之路之后的一种自由。在那些成熟简括的色调与色彩的抒写中,你看到一个艺术的陕北,艺术的佳县。一种黄土高原之晨的情愫。这是油画的意境。是当代油画家以中国写意式的心态所抒发的色彩倾诉。它来的那么强烈,那么朴素,而又那么有油画的本质属性。感这是油画世界所特有的色彩魅力,是这种魅力所营造的自由的情感境界。实现这一境界的路程是艰辛的,没有捷径。它必须讲究色彩的构成和心灵述说。当二者在生活的海洋中航行,就会犁开无边的浪花。生活的体验与经历使得色彩大放光芒,使得心灵更加纯净与高尚。油画艺术的境界反映在油画家的作品中是天地人的和谐与对立,矛盾与同一。古今中外的艺术家概莫能外。

当今的中国正在走向世界强国行列。中国的油画家也以骨子里的DNA改造着“拿来”的西方油画。当众多的中国油画家在将油画的用笔用色演绎得如同中国笔墨的用笔用墨时,人们不得不钦佩中国二千多年前的哲学早熟所给予华夏这块沃土的文化滋养。

在荣·苏和佳县写生的作品中已模糊了造型与明暗的界定,挥洒自如的油画笔将色彩诠释得和谐而富有音乐性。此时的色彩已是音符,色调则是一首歌;飞动的黄土高坡演绎了画家的心声。此兮彼兮,物我两忘。这是一种中国式的美学吟唱。无论中国的画家曾经在哪国学习,都反尔加重了他的中国心。

于是,油画的中国化将不是一个刻意的问题。中国文化以其超强的包容性,将解决所有的“问题”。君不见当代中国的衣食住行,除了一双筷子而外,还有哪样是“国粹”?君不见曾经的胡琴锁呐马铃薯哪一样又不是现在的“中国造”?时间的河水将载着中国文化的神,推动中国油画的航船到达彼岸。时代飞速变化,西方优秀的文化成为中国文化的有机部分,应是一件好事;换言之,油画的中国化正在成为事实。当然,一定是油画语音的核心内涵与中国文化的神遇。这正是当代中青年油画家的使命,他们已经接过了几代中国油画家滚烫的接力棒,油画在中国会有一个可喜的成果。

荣·苏和是他们中间的一位。他的油画世界是富有思辩精神和生活气息的色彩的心灵倾诉。未来岁月的艺术实践将会给他和他的同道者带来更大的喜悦。

束文斌

2010-8-12于包头电视台

(责编:赫英海、董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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