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参加双年展的公共空间艺术作品。
制图:宋 嵩
相比于基础设施,公共空间艺术品或许不是必需品,但它却能展现出一座城市的气质和情感。然而,目前在国内,人们对公共空间艺术品的认知还不够,很多城市在规划中都不曾为它留下席位。如何提高公众的空间艺术审美情趣,让城市的绿地、广场都充满艺术创意?公共空间艺术品的产业化是否可行?探索正在进行。
——编 者
虽然佳作云集,但民众只是看稀奇,大多数并不了解作品内涵
11月14日,北京奥林匹克公园天气微凉,正在展出的2013第五届建筑艺术双年展让这里平添了一番风韵:在金黄的银杏林中,一片占地10余平方米的金铜色“荷叶”矗立在鸟巢南广场,错落有致的骨架仿佛叶面上脉络;换个角度看,又如伏在地上的手掌在抓取一抔泥土。这是朱炳仁先生带来的作品《乡语》,试图表达对家乡深沉的爱恋,对自然深深的敬畏。
在《乡语》周边,散落着《一瞬间》、《城市框架》、《从一站到另一站》等其他11件大型城市公共艺术品,与不远处的鸟巢、水立方相映成趣。这里自10月初开展以来,每天吸引上万名参观者。
“好看,有艺术气息,尤其晚上打上灯光,特别漂亮!”晚上7时左右,专门带朋友来看双年展的王先生一边说一边给朋友照相,华灯初上的鸟巢、《乡语》都成为照片的背景,北京的这一隅十分上镜。
当被问到“你觉得《乡语》想表达什么?”时,王先生憨笑着摇摇头,“那就不懂了,咱就瞧个新鲜。”记者随机采访发现,虽然参观者众多,但能体会设计师匠心的寥寥无几。看看热闹,拍拍照,很少有人费神去揣度这些作品的内涵。
而这些作品的作者,对大多数人来说也十分陌生。殊不知,他们可是在国际建筑艺术界久负盛名的大师级人物,包括鸟巢设计师赫尔佐格和德梅隆,2004年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奖者、SOHO系列的设计师扎哈·哈迪德,第一位获得普利兹克建筑奖的中国建筑师王澍等。虽然佳作云集,但大多时候,它们发出的艺术信号却少人接收。
公共空间艺术品能影响城市的舒适度,建立人们对城市和社区的感情连接
“在一线城市,能读懂建筑语言的人也不多,更别说其他地方。”中国艺术研究院建筑艺术研究所副所长王明贤对“知音难觅”的现象已很习惯,“即使在世界范围内,具有较高空间艺术审美情趣的人也不多。”
对于很多人来说,空间艺术是“云端上”的东西,离日常生活太远。王明贤认为这是一个误区,在他看来,衡量一座城市是否文明,不仅要看它的博物馆里藏着多少宝贝,更要看这座城市的公共空间是否友好、有品位,一处诠释城市精神的地标、一座设计精巧的公交车站,甚至几把造型独特的座椅、几盏别致实用的路灯,都能影响城市的舒适度,从而氤氲出一座城市的气质。
“我们的基础教育缺乏对空间艺术审美的关照,一般孩子很难得到这方面的熏陶。学校里不教,家长也不懂,日积月累,这种审美能力自然比较弱。”王明贤说,1952年院系调整,建筑系由人文学科调入理工学科,建筑系学生受到的文艺陶冶减少,这也一定程度上导致从业者对公共空间的文化艺术氛围不够重视。
另一方面,中国早期的城市规划奉行实用主义,客观上导致了如今饱受诟病的千城一面现象,这也使得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无从对空间艺术进行感知。
好在,如今空间艺术的营造逐渐渗透到公众生活中。“欣赏这些神奇、震撼的艺术成果,能激活人们与自己城市和社区的感情连接。”中国建筑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刘凌宏说。
开始探索产业化模式,加强“造血能力”,不再为拉赞助费力耗神
11月16日,第五届双年展即将结束在北京的展览,开始全国巡展。“这能让更多人知道公共空间艺术是怎么回事儿,如果展览地相中了某一件,还可以就地交易,实现双赢。”双年展组委会秘书长罗丽博士介绍,组委会本身是一个巨大的平台,还将整合城镇规划师、景观设计师、建筑师等多项资源,针对每个城市的个性,为它们“定制”。
罗丽是连续5届双年展的策展人,她回忆,筹备前四届双年展的时候,由于经费不足,她四处求人、拉赞助,被拒绝是常有的事。她甚至因为依靠社会赞助,被人批评“商业化”、“贩卖艺术”。
2012年,曾下海经商的刘凌宏开始与罗丽合作,举办第五届双年展,开始探索公共空间艺术品的产业化。
与以往单纯展现设计师的创意不同,这次中国建筑文化研究会与展品作者签订协议,每件支付30万元设计费,并在艺术品成功交易后,再支付成交额的20%,作为知识产权费。作品的价格,由组委会组织专家进行评估。刘凌宏介绍,明年1月,部分作品还将在北京文化艺术品交易所上市。如此一来,公共空间艺术就有了“造血能力”,不再仰仗社会赞助或政府经费。
有人担心,把这么多空间艺术品攥在手上,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就像艺术品收藏,只要是好东西,就算一时没卖出去,也绝不意味着贬值。”罗丽说。
对于第五届双年展的产业化新模式,有业内专家认为,这是很好的思路,但在大众空间审美水平不高的情况下,“市场还得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