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呈现的是真实的自我

邵大箴

2013年01月24日14:36  来源:人民网  手机看新闻

宝林是中国画坛的多面手,他早年从事人物画的创作,从上世纪80年代起专注于山水,在这两个领域都取得了成绩,从艺术成就上看,山水更为突出。其实,艺术这个行当,各个门类是相通的,何况绘画中的人物、山水,仅体裁、样式不同而已。宝林正是因为绘画造型基础的功力比较扎实,又善于思考和钻研,从人物转向山水显得很自然,不了解他经历的人,还以为他一直就是画山水的呢!在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学习期间,他原本就很爱山水画,对可染先生的艺术成就尤为敬佩,并得到了可染先生的传授与教诲,只是服从了当时学校的决定,从三年级起分到了人物科,毕业后又分配到海军美术创作部门,促使他在主题人物画创作方面做出了一番成绩。成绩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他个人的创作成果,一是他的组织、领导工作。海军的美术工作之所以搞得有声有色,“万里海疆”的展览之所以如此受到人们的关注,并在社会上有相当大的影响,是和宝林当年的辛勤劳动分不开的。

在中国画的品评标准中,历来讲究画品与人品的不可分割的关系,认为人品不高,画品也绝然上不去的。画家的修养、品性、素质,有形无形地会在画面中表现出来,这应该是普遍的道理,不应有中西画之差别。不过中国画(尤其文人画传统)不像西画那样侧重于造型,而在运笔用墨中更为明显地流露出艺术家的秉赋与气质。读宝林的画,不论人物还是山水,总给人一种凝重、厚实、稳健的感觉,这和我们平素与他交往所获得的印象是一致的。宝林为人厚道,处事谦和,热心于公众事业且有奉献精神。在艺术上他有敏锐的感觉,但他不是“才子型”的,不是靠激情、才赋进行创作;也不是“技术型”的,不是单纯地靠自己的功力取胜,他属于“内秀型”的画家。他聪敏、有悟性,又勤奋、扎实、肯钻研,在气质上有点接近他的老师可染先生,属于“苦学派”。在艺术上他不走捷径,不耍小聪明,老老实实做人,诚诚恳恳作画。在中国画坛的风潮涌动中,他凭借自己的知识积累和艺术修养判断是非曲直,而不盲目追随时髦风潮。例如20世纪80年代中期,有人质疑中国画的存在价值,否定20世纪水墨画的成就,他却不以为然,坚定地相信中国画在世界艺坛上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有广阔的前景。正是从这时起,他用更多的精力研究笔墨。同时,他又从“新潮”中尽量吸收一些有益的养分,如构成因素和色彩运用等。他基于这样的思考:中国画一要继承,保持它的精华;二要发展,赋予它新的表现成分。在发展中,内容的变革是第一位的,但形式的变化也不是可有可无的,两者是互为因果的关系。内容的变革主要靠自己对客观的观察、体验和研究,在山水画中,重要的是写面对自然的直接感受,这是可染先生一生持之以恒加以倡导的,这也被宝林视为不可动摇的创作原则。宝林从80年代起一方面更全面地学习和研究可染先生在山水画领域内的成就,领会“李家山水”的精神实质;另一方面他也艰苦地思考与探索,如何结合自己的情况,走出一条有个性特色的新路来。假如人们向宝林发问,他这十来年中做了些什么,我想他会做以上回答。

我以为宝林的山水画创作最显著的特点是有感而发,他的作品有实实在在的内容。从在美院做学生起,他就树立了信念,生活是艺术的源泉,艺术家必须到生活中去观察、体验和分析研究,积累素材,在这个基础上酝酿构思,进行创作。这十多年来,他的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和新疆等西部边陲地区,饱览祖国山河之美,从中吮吸养分,以获得艺术灵感和创作激情。他边看边记,时常随手用最经济、最简练的手段勾画触动他感情的那些景象。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常常对景写生,这些写生多数成为尔后创作的素材,也有一些只需稍加润色,便是“成品”。不过宝林一般不满足“小品”,而希望画出有分量的作品来。他时常在大尺幅的纸张上,用雄健有力、错落有致的笔触,安排他心中的丘壑;用点、擦、皴、染来丰富画面的表现。宝林是富有激情的艺术家,只是在创作过程中他适当地控制着自己的感情,理智地处理画面的整体与细部。他注意构图整体的“势”,也注意局部的“质”,每幅构图往往反复加工,直到较为满意为止。

宝林受的学院教育是中西融合型的,也就是说,他在中国画系学习期间,除接受中国传统书画的教育外,还接受了来自欧洲的以素描为基础的造型训练。前者着重以线为主的平面描绘,后者侧重于立体的块面造型。两者之间的差异是明显地存在着的。在他的老师当中,有许多人,包括对他的艺术影响很大的可染先生在内,都一直在探索如何在中国画的创造中,吸收西方造型观念和技巧中有益于中国画的表现因素,以适应时代审美的需求。他们——蒋兆和、李可染、叶浅予、李苦禅等先辈们,都在这方面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宝林也遇到同样的问题。简单地说,他原来从事的人物画,以素描造型为主要手段,而创作水墨山水,也可以适当运用体面造型,但更要借助笔线墨色来营造气氛、情绪和创造意境。近20年来,宝林做了许多“补课”的工作,较深入地研究中国书画传统——文人画和文人画以前丰富的民族绘画遗产,研究笔墨和研究画面造型。可染先生的山水画是他研究的出发点和重点,他走的也是可染先生指引的道路,努力在中国画中有机地融合西画的造型与表现因素。在这个探索的过程中,宝林最大的一点体会是:中外古今的绘画创造,有许多共同的东西,它们的本质是一致的,表现手段虽有差异,但可以相互补充,不过补充的目的不应该是改变原来的特色,而应该是使其更为鲜明。在他的画面上,可以看出他的素描造型功力,看出他的西画修养,只是这些功力和修养都被用来为写意体系的“中国画”服务,两者的结合比较自然。 与此同时,民族传统绘画的许多瑰宝,如汉画像石、敦煌壁画等,对宝林的山水画创作也有许多启发。他学习和研究这些艺术遗产,全面提高自己的艺术修养,并注意技巧、技法的吸收与改进,使画面的肌理、色彩、层次和空间的表现更丰富,更具有艺术感染力。他追求的目标,是在忠于客观自然的基础上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画面上他力求绘画语言的变化与生动,力求点线面和色彩的交响与组合,力求画面的厚实与深度。传统文人画淡泊、清逸的平面性和民族传统壁画重彩的语言,西方写实绘画的体面造型与现代绘画的构成、抽象,要巧妙地糅和在一起是困难的,宝林则机智地处理“融合”这个课题。他立足于民族绘画的格调与趣味,为表现的需要而“不择手段”,在这一点上,颇像他的可染老师;还有他的“倔”劲,似乎也是从老师那里受到的感染。只是宝林不机械地重复老师已经做过的,而是学习和继承他的精神,力求用发自内心的语言说话。因此,他的画有自己的个性面貌,有20世纪90年代的时代烙印。我们在宝林的作品前面,感觉到一种开放的气氛、创新的追求和对民族传统深爱的感情,还感觉到他的真诚与“固执”,这构成他不同于别人的独特风格。近几年来,他正在强化自己的风格面貌。不过他懂得,风格的形成与完善是个自然的过程,是和自己的生活经验、全面的艺术造诣密切联系着的,着急不得。所以他既努力追求,又以平常心态对待之。他沉稳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他在作品中呈现的是一个真实的自我。

(责编:任文(实习生)、赫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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