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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木之色》后记

邢庆仁

2013年01月24日11:24  来源:人民网  手机看新闻

走上艺术之路大多是受父亲的影响。父亲是一名画家,他对艺术的执著就像农夫对土地的眷恋。在我的印象里,父亲的作品所表现的主题始终依托着那片土地,生他养他的故乡。

七十年代末,母亲由乡村迁往城市。最初是不习惯的,一年里要多次回家乡看看。有一天,二弟打开他的影集,拿出一张老照片,是我的母亲。咦讶,我的影集里也有这张。三弟说,他也珍藏着同样的一张。那是母亲二十六岁时照的像,健康、美丽、灿烂的微笑。

如今,父母亲已过了花甲之年,他们依然过平常日子,做平常事情,他们的朴实无华及人格力量是我从事艺术的宝贵财富。

我平时不好言辞,却又交了许多爱说话的朋友,也有与我一样话少的朋友。有一次,几位外地友人见了我半惊半疑地说,以前老觉着你应该是瘦高个,白皮肤的。他们一边说一边递上名片,一下子有了五六张,我只记得那张大名片是彩色的,而我是好色彩的,特别是紫色的。九九年春,深圳的李松樟先生到了我的“玫瑰园”(画室名)说,在玫瑰园里看不到玫瑰,也闻不到玫瑰的气息,不知种玫瑰时的庆仁会是啥样子呢?而我至今也不明白,也许我喜欢玫瑰,是因为它雍荣华贵,凄艳忧郁,还有几份神秘和堕落。这一年,我创作了《鹤场》那幅画。

记得佛诞日,我们全家及一位朋友去兴善寺进香出来,正欲过对面的马路,忽有一男一女停下自行车,回头喊姐,朋友转身凑过去,男子悄悄对他姐说:“你咋把和尚领出来了?”我剃光头,穿长布衣,倒真像个和尚了。

八十年代初,我上大学念书的地方叫兴国寺。兴国寺曾经是古长安的八大寺院之一,那里有山有水,有撒满阳光的小路。我经常沿小路而上,行至半山腰,总要在两棵大柏树下荫凉里停留,再登上西边的“好望角”平台,观赏黄昏的樊川景角。那是一个礼拜天,山上空荡荡的,我绕到柏树的后面,发现还有一座院落,就慢慢地推开那扇发旧的红门,又在正房和两边侧房看了,还用指头沾着唾液湿了纸窗格向屋里探望,啥都没有,身后却忽地卷起一股风,使人胆颤心跳,惊慌地跑出门外,望着锅炉房旁边开放的红玉兰发瓷。

冬天的兴国寺虽说寒冷,但景色迷人。我们上课作写生总离不开那个大火炉,搞得辅导教师只好伸长脖子从外圈看。一天,老师进门就喊:“刑庆仁,形不准”。教室里发出噗哧的笑声,老师也笑了。虽然我当时尽了努力,但科目的分数还是落后。毕业了,我求一枚印章“形不准”,更丑的是,印章所用的石料外形也极不规则,这下倒真成了“邢不准”。

闲暇时间,我好收藏,屋子里摆满了许多的奇石汉罐魏晋的字画拓片,把它视为珍宝。每每感受那些黄昏的陶俑、汉罐,我好像看见了他们的生活,婚姻和生育,那不是历史。作家贾平凹先生好佛,得知我收藏佛像,就三天两头打电话,要拿他收藏的古董跟我换。又在电话里说,他想我了。不会吧,你是想佛了,我说。平凹哈哈笑了,我问他,听说几天前有人送你一尊顶好的佛像?“唉,你想,能有多好吗?看长相和咱俩差不多”。平凹说。

我有爱好,更愿与朋友分享。供在我家的几尊佛像是仿制的,我想:佛没有真假,惟有心灵真实。二十九岁那一年,我有缘在终南观音山法华寺拜见圆照大法师,法师慈祥恬静,平易家常,我听她说的第一句话,“阿弥陀佛”声音不大,却宽宏厚重,好似从嘴边轻轻划过。也是那天傍晚,我在门口的屋檐下望着,法师喊我进屋加了一件她的棉背夹,顿时觉着有一股热流通遍全身。佛讲智慧,我们讲聪明,佛是醒着的人,我们是睡着的佛,这就是俗人与佛的差别了。

今年春上,陕南的谭宗林先生邀请我去一个叫流水的岛上小住。岛上草木茂盛,花儿遍地,我们坐小船,顺水而上,有说有笑,小船行至一块坡地,宗林建议上岸照张合影,岸上阳光照耀,我的眼睛无法睁开,背过身却发现不远处有人在伐竹。

我想,这次在岛上小住是缘分了,也许是命里有一潭水。接连几天,天天望着那水出神,不知何时能在水上漂浮,那才叫滋润哩,可惜我不会凫水。夜里却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几位美艳如仙的女子在岸边梳洗,细嫩娇柔的肌肤罩了一层淡淡的绿色。一位女子从东边嗖地钻入水里,北边也凫出两个来,好一个碧绿清凉的境界。等我再绕到北岸,咋又是故乡的那个池塘,有一头大黑牛和一头小白牛在饮水喝。

清早起来,打开门户。一位少女站在围栏旁接听电话,树影在风中吹拂,洒在她紫红色的短衣上。透过竹帘,我快速地记录下这个炎热的夏天。

虽说酷暑难熬,可创作热情不减。在我刚刚整理完西路日记的文稿后,曾经出版过《玫瑰园故事》一书的李松樟先生又应允做这本名为《好木之色》的书。感谢他所给予的帮助,感谢我的朋友和家人。

(责编:任文(实习生)、赫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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