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AIPAD：經濟不景氣使攝影市場回歸理性

　　Frieke Janssens作品《Ringlings》（2011）

　　4月的紐約，春寒依舊料峭。國際攝影藝術畫廊協會（The Association of International Photography Art Dealers，簡稱AIPAD）在公園道上的軍械庫（Park Avenue Armory）舉辦的第33屆紐約國際攝影藝術博覽會剛剛落下帷幕。本屆展覽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很少有畫廊再展出題材夸張、尺幅巨大、價格驚人的作品（這在前幾年當代藝術市場白熱化時期屢見不鮮），更多看到的是經典的題材、適中的尺寸和合理的標價，反映出畫廊在經濟不景氣期間的謹慎心理。

　　光影交錯、風格多樣

　　國際攝影藝術畫廊協會於1979年成立，旨在聯合世界各地經營攝影藝術作品的畫廊，創辦和保持高水准的攝影藝術展覽，同時促進攝影藝術品的銷售。

　　本屆AIPAD主要展出了當代、現代以及19世紀的藝術攝影與紀實攝影作品，同時還有與攝影相關的裝置、錄像和新媒體藝術﹔在藝術風格上，傳統保守、注重技法的攝影作品，極簡抽象的、直接在相紙上成像的作品，攝影與其他媒介相結合的裝置作品，乃至商業雜志攝影作品並存﹔滿足了不同需求的觀眾和收藏家的喜好。有的畫廊重點推出某位藝術家的個人展﹔有的則呈現給觀眾精心策劃的主題展。

　　來自芝加哥的凱瑟琳·埃德曼畫廊（Catherine Edelman Gallery）是專營當代攝影藝術的資深畫廊，埃德曼女士也是國際攝影藝術畫廊協會的現任主席。埃德曼這次推出了六位藝術家的作品，其中引人注目的有伊麗莎白·恩斯特（Elizabeth Ernst）的作品：她在黑白照片上再度著色、描繪，使之成為介於繪畫與攝影之間的綜合藝術作品﹔弗裡克·詹森斯（Frieke Janssens）則拍攝了一組頗受爭議的《吸煙的兒童》（Smoking Kids）系列，隻不過畫面中的香煙都是用起司棒或其他代用品，煙霧則由蠟燭燃燒的白煙代替﹔等等。紐約的布萊斯·沃克維茨畫廊（Bryce Wollkowitz Gallery）也推出了藝術家吉姆·坎貝爾（Jim Campell）的攝影與錄像、裝置相結合的新媒體作品。

　　德國慕尼黑的丹尼爾·布勞（Daniel Blau）畫廊展出了從20世紀30年代到70年代一系列獲獎的美國新聞攝影照片，將一個個著名的歷史瞬間用攝影的方式凝固，又鮮活地展現在人們眼前。來自倫敦的詹姆斯·海曼畫廊（James Hyman Gallery）與往年一樣展出的是歷史照片：牆壁與橋梁——愛德瓦德·鮑爾德斯（Walls and Bridges, Edouard Baldus）攝影作品展，紀念這位攝影藝術先驅的200周年誕辰。

　　趨向理性的攝影藝術市場

　　本屆AIPAD的參觀人數達到1.1萬人次，創下歷史新高。畫廊的銷售結果也較為理想。凱瑟琳·埃德曼畫廊共售出11件作品，詹姆斯·海曼畫廊售出了15件19世紀攝影師創作的經典攝影作品﹔畫廊（Edwyn Houk Gallery）售出了20件作品，包括一件售價超過13萬美元的作品。來自北京的798畫廊展出了部分中國藝術家的作品，標價在四五位數美金，其中不少已經貼上了標志著售出的紅點﹔有的作品還貼有多枚紅點，代表著這件作品售出的版數﹔而半個紅點則代表藏家的預訂。來自上海的M97畫廊是第一次參加AIPAD，展出了部分新銳攝影藝術家的作品。其中部分作品引起了批評家大衛·達西（David D'Arcy）的注意。

　　與其他綜合的國際當代藝博會相比，AIPAD上的作品價格從幾百美元到數十萬美元不等，鮮有超過七位數的標價，相對於動輒數百萬美元的當代藝術繪畫、雕塑與裝置作品，價格較為親民。攝影也是相對容易入手和欣賞的藝術媒介，對於初涉藝術收藏的人士來說，是個入門的好選擇。

　　此外，在與藝博會同期舉行的研討會“藝術攝影市場從誕生到今朝”（The Fine Art Photo Market from Birth to Today）上，負責網上攝影藝術拍賣的專家蘇珊娜·維尼格（Susanna Wenniger）女士指出，攝影藝術的網上交易記錄十分完整，藏家很容易查到某位藝術家過去的銷售價格，這樣的透明度，讓藏家買得放心。她還指出，因艾滋病去世的美國著名攝影藝術家羅伯特·梅普索普（Robert Mapplethorpe）的作品在網上的銷售情況十分好，大約是因為藏家不太希望別人見到自己購買那一類裸體、富於爭議性的作品，網上交易避免了與賣主面對面的尷尬。光圈基金會（Aperture Foundation）主席、本身也是攝影收藏家的塞爾索·岡薩雷斯-費拉先生（Celso Gonzalez-Falla）則說他往往要花很長時間關注一位藝術家的作品，有時長達十幾年，然后才決定購買、收藏。他們與其他兩位座談的專家一致認為目前的藝術攝影市場，與整個藝術市場一樣，處在新舊交替、全球重心轉移的重要時期，至於今后的發展方向，還很難給出一個明確的結論。

　　還值得一提的是，在研討會觀眾席上，靜靜地坐在我背后的一位精神矍鑠、戴絳紅色圍巾、相當有“腔調”的老人是大名鼎鼎的攝影藝術家威廉·艾格斯頓（William Eggleston），他是美國當代攝影藝術界的重量級人物，善於捕捉日常生活中的尋常物件與場景，賦予其獨特的美感。他的作品不光出現在此次AIPAD上的多家畫廊裡，更有一個小型專題展覽此刻在大都會美術館展出。紐約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地方，處處有令人驚喜的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