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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明帝陵:简朴的景陵与精妙绝伦的永陵【2】

2017年04月11日09:26 | 来源:北京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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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探访明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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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淡的德陵

  与寒酸的献陵

  离开永陵,沿着环陵路往东穿过德陵村,在村东北方向便是明熹宗天启皇帝朱由校的德陵。

  德陵是明政府营建的最后一座帝王陵。因为末代皇帝崇祯并没有在生前营建陵寝,故而明亡后李自成的起义军将他和周皇后埋葬在他的宠妃田贵妃的墓穴里。清政府后来将这座妃子坟改建为帝陵,这就是思陵。

  德陵动工之时大明朝已经是日薄西山了,甚至连修建皇陵的钱都已经拿不出来了。德陵工程的总督导是崇祯皇帝,为了给自己的兄长修好这座陵寝,他东拼西凑地去借钱了。最终钱是到位了,但由于层层盘剥,最终落实到陵寝工程的也并不算多。所以德陵的工程质量非常拙劣,到了清朝初年,德陵的祾恩门和祾恩殿甚至就已经出现了濒临坍塌的局面。

  除了陵宫建筑外,德陵的另外两大看点莫过于陵前的大石桥以及陵寝南侧的德陵神宫监衙署遗址了。神宫监本是宦官二十四衙门的排除机构,负责陵寝平时的洒扫以及管理。明亡后这些闲置的衙门房舍便逐渐演变为涌入陵区的普通百姓的住房。德陵监的名字也逐渐被如今的“德陵村”所取代。

  从德陵出来,沿着环陵路,回到昌赤路,一直往北,在长陵的左侧,能依次看到献陵、庆陵、裕陵、茂陵、泰陵和康陵。

  明献陵是明仁宗朱高炽的陵寝。和他父亲的长陵相比,献陵简直可以说是“小得可怜”。明仁宗在位只有十个多月,因此去世前留有遗诏:“朕既临御日浅,恩泽未浃于民,不忍重劳,山陵制度务从俭约。”他的继任者宣宗皇帝朱瞻基也确实是按照这份遗诏来做的。正如前文提到的,献陵仅仅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就建成。十三陵地区也流传着一种说法:“献陵最朴,景陵最小”。笔者的实地探访,也印证了献陵的简朴。

  由于地势原因,献陵被一座小山包分割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其前院围墙已经全部坍塌,整个院落在古树的掩映下,全部成为遗址。祾恩殿基址已经有一部分被掩埋在底下,但是御路石雕仍然可以清晰看到。与长陵相比,献陵的石雕简直是有些寒酸:从头到脚找不到一条象征皇帝的龙的形象(清代陵寝大多数都是龙凤呈祥图案),而是只有一些如意云纹和底部的五峰图案。尤为让人感慨的是,由于献陵采用了这种简单的图案,后续的景、裕、茂、泰、康五座帝陵,即使是兴建于明朝国力最为强盛的时期,也没有一座敢于逾越祖制而采用龙纹,而是均采用献陵的简约型石雕。

  绕过中间的风水山,便来到了献陵的后院。院落前面的三路单孔石桥的栏板已经全部无存,笔者和守陵的大叔说明来意、出示证件,并给保卫科打电话确认之后,才得以进入这座已经封闭了二十多年的陵寝。

  献陵后院主体建筑包括入口“三座门”、棂星门、石五供、方城明楼以及宝城。棂星门只余下了两根石柱的下半部分,石五供上面分别放置香炉,两侧的烛台和花瓶,保存相对较好。后面的方城明楼下本有通向宝城内的券道,但清代对十三陵进行大修之后,便将方城门洞封堵。这样一来首先可以防止牛羊误入宝城内部啃食草木伤及陵寝封土,同时也将施工后的一些废料进行了处理,可谓是一举两得。

  当时,为了方便守陵人员进行巡视,在方城的西侧修建了一段登城坡道,俗称“礓擦”,这段坡道登城,坡度非常大,若不是有后来修筑的一些辅助设施,爬上爬下绝对是一件体力活。

  献陵方城明楼内是已故帝王的圣号碑。碑体上“仁宗昭皇帝之陵”几个大字苍劲有力。令人欣慰的是,虽然经过了500多年的风雨剥蚀,碑体上明代的彩绘仍然得到了极好的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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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制相同的四座陵寝

  献陵之后,是庆陵、裕陵、茂陵、泰陵、康陵五座陵寝。其中,裕陵、茂陵、泰陵、康陵的建筑规制如出一辙,都是仿自献陵和明宣宗景陵的模式,不过每座陵寝都有自己的独特看点。

  裕陵是明英宗朱祁镇的陵寝。其陵前原本有极具特色的“龙鳞神路”,即道路中央用城砖铺就,两侧则铺设鹅卵石。2011年裕陵大修,为了保护神路不受破坏,在上面铺垫黄土加以保护。因此如今难得一见裕陵神道。裕陵的陵寝正门祾恩门保留了清代缩建的祾恩门墙基,在原有明代祾恩门基座上依照明代规制复建了祾恩门。所以远观上去是明代的门里包着清代的门基,并且新建的祾恩门由于缺乏历史档案的参考而不施彩绘,极大地尊重了历史原貌。

  祾恩门内的前院只残存有祾恩殿的基础,东西配殿和用来焚烧祭祀用祝帛的焚帛炉已经无踪迹可寻。绕过祾恩殿遗址,穿过“三座门”进入后院。十三陵从景陵起,将方城明楼的“海拔”进行了升高,想要进入方城下面的门洞,先要爬上一段斜坡路。与献陵不同的是,裕陵在清代维修时所封堵的方城门洞已经被打通,但由于年代久远,从安全角度考虑,门洞内被铁架子支撑起来防止坍塌。由于门洞的打通,所以方城西侧清代增建的礓擦(登城坡道)并没有像献陵那样添加防护措施,而是维持了原貌。笔者尝试着进行了一次攀爬,感觉非常陡峭,尤其是下坡的时候,必须要手扶着左侧的方城墙体,才能勉强走下来。看来巡视陵寝的兵丁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茂陵是明宪宗朱见深的陵寝,其最大的看点倒不在陵宫内,因为基本上建筑形制和裕陵大同小异。相反院外排列有序的仪树,倒是值得一看。这些树是明代种植的,其作用就如同在陵寝前站岗的卫士一样。十三陵陵寝区域内的仪树大多在清代即被砍伐,像茂陵前这样大规模的遗存实在是弥足珍贵。

  泰陵是明孝宗朱祐樘的陵寝,朱祐樘在位期间勤政爱民,礼贤臣下,创造了明代又一个辉煌时期,历史上称之为“弘治中兴”,并且这位皇帝在世时坚持“一夫一妻”的制度,除了皇后张氏以外,没有纳任何的嫔妃。泰陵位于十三陵最西北角,位置比较偏僻,因此这里保留的遗物也略多一些。

  在泰陵的前院内笔者发现了东西配殿的遗存,这类建筑基址是前面几座陵寝里都已经不见踪影的。而且东配殿基础南侧还残存一座焚帛炉。其形制比较简陋,红色墙体,上覆灰色筒瓦。祾恩殿后的三座门没有进行维修,维持了原貌。因为清代对于泰陵的修复工程中,将此三座门门顶的琉璃瓦饰件全部更换为冰盘檐样式,可以说是将原来较为复杂的建造工艺简化了。在这座残存的三座门中我们仍然能够看到清代改建的痕迹。

  康陵是明武宗朱厚照的陵寝,位于十三陵陵寝区域的最西端。明末康陵被李自成的起义军焚毁,清乾隆年间重修康陵时对明楼进行了缩建。如今绕着康陵的宝城城墙转一圈,会发现城砖上有大量的铭文。康陵的砖铭文是十三陵中保存最多最完好的。这些铭文大多体现了修造康陵的城砖的“生产商”,也就是说如果工程质量出了问题,可以直接找到相关责任人。可谓是厂家和皇家二者签订的一份协议。

  值得一提的是,康陵脚下的康陵村,曾被评选为北京市最美乡村,这里的“春饼宴”非常有名,也可以算得上是农家饮食的一大特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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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废陵建成的庆陵

  妃子墓改建的思陵

  庆陵是明光宗朱常洛的陵寝,说起这座陵寝,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这座陵寝原本的主人并不是朱常洛的,而是英宗皇帝的弟弟、景泰皇帝朱祁钰的。朱祁钰在皇后杭氏去世后,在此为她兴建了陵寝,并准备在自己百年后与皇后合葬。不承想哥哥英宗皇帝朱祁镇复位,朱祁钰被废为郕王,陵寝也被英宗下令捣毁,从此这里留下了“景泰洼”的称呼。后来明光宗朱常洛因急病去世(在位仅一个月),因时间紧迫无法从容查勘陵寝的风水宝地,便在这处废弃的陵址兴建了庆陵。

  庆陵也分为前后院,中间有一座小山遮挡。庆陵前院保存得比献陵前院完整。院内存有祾恩殿的台基,东西配殿基础已难寻觅。其中祾恩殿御路石雕亦采用龙凤戏珠的图案,较之明代早期的雕刻便显得奢靡了很多。

  庆陵的方城明楼参考了昭陵,即在方城后形成一个半月形的院落,俗称“月牙城”,也叫“哑巴院”。据说修筑陵寝的工匠在陵寝竣工后被召集到这里,每人灌下一碗哑巴药,以防止他们泄露地宫的入口。当然这纯属无稽之谈,试想这些工匠即便是哑了不能说话,也能够通过绘图、写字的方法将秘密泄露。实际上这座月牙城是为了既让宝城内的封土能够填满,同时也是为了在方城后修筑登城梯道的便利而设置。而这种形制直接影响了清代入关后的陵寝规制。从清世祖顺治皇帝的孝陵开始,清代的历代帝王陵除道光的慕陵外(因慕陵未设置方城明楼),均设置有月牙城。

  在明代的十三座陵墓中,思陵是非常独特的一座。思陵位于鹿马山南麓,在十三陵陵区西南角,远离陵区,是明朝最后一个皇帝崇祯帝朱由检及皇后周氏、皇贵妃田氏的合葬陵墓。

  崇祯在位十七年,没给自己建造陵寝,无合适陵地,又忙于政务,无暇顾及。思陵本不是崇祯皇帝的墓地,而是为贵妃田氏所建。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十九日,崇祯皇帝被李自成的起义军逼向万岁山(即煤山),并在那棵歪脖树上自缢而亡。李自成下令用宫里的门扇将其尸体抬出,与周皇后一块,用棺殓之,停放在东华门外。后来,又命昌平州官吏打开田贵妃的墓穴,安葬崇祯皇帝和周皇后。当时,昌平州库一贫如洗,“官民共同捐助,葬崇祯”。

  清朝入主中原后,将此处陵墓命名为“思陵”,并营建了地上园寝建筑。从规模上看,思陵不及长陵的十分之一,而且,思陵的主体建筑全部无存,更不要说明楼了。

(责编:鲁婧、董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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