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展覽
以技法為主題頗有意義
本次展覽,何多苓共有25幅作品參展,其中包括《野園》《夢夏》《聞鶯》和《惜春》等作品。
“本次展覽的主題是探討技巧,我覺得這個在中國美術界也是提出一個比較新的課題。因為中國美術界在新潮美術以來都是以觀念為主,更多的是考慮畫作背后所體現的東西,反而對畫面本身並不是那麼注重,尤其是對技巧忽略不提。”何多苓說,他認為這次展覽把繪畫的技法作為主題提出來,是非常有意義的。因為畫畢竟是一張畫,它的技巧就是它的語言。
除了對中國油畫技法的重視和強調,在本次展覽中,也可以發現何多苓創作的新動向。他坦言這是向中國傳統水墨畫學習借鑒的結果,自從上世紀90年代以來,他一直在做這樣的嘗試。“怎麼把中國傳統人文精神與中國當代油畫創作結合起來,我覺得這是一個比較大的題目,可喜的是目前很多人都在不同方向上努力實踐著。我跟肖克剛也是,我們從不同的角度來做這個事情,所以我覺得在本次展覽上的這一點也是非常有意義的。”何多苓說。
>>談創作
借鑒國畫創新油畫技法
早在上世紀80年代初,何多苓即以油畫《春風已經蘇醒》《青春》《雪雁》等作品在畫壇引起轟動,成為塑造一個民族和集體形象的代言畫家。他的作品具有詩意的特質,重繪畫性,唯美、優雅、感傷,體現出無拘無束的自由。何多苓的畫風如同一股新鮮的春風,成為當時藝術“蘇醒”的代表者之一。但何多苓並未滿足,他依舊孜孜不倦地進行探索著。
“上世紀90年代初,我在美國看了很多中國傳統的繪畫,對我觸動真的很大。當時我們這些學油畫的,對傳統國畫根本不太在意。在美國的美術館看到這麼好的中國古代的國畫后,當時就感到非常震撼,我一下子就感興趣了。后來回國之后,我就立刻把原來那套放下來,就開始進行新探討。”何多苓說。此后,何多苓作品畫面中西方象征主義的手法逐漸淡去,而中國傳統文人繪畫的筆墨與趣味開始突顯,清新風格令人心動。到2000年后,這一變化逐漸固定下來。在2008年后,握著油畫筆的何多苓,甚至開始創作花鳥、侍女等一些傳統國畫的題材了。他認為,這是中國畫家在創作中對中國傳統藝術的必然回歸,也是對世界油畫技法發展的貢獻。
何多苓認為,實際上這就是結合中國畫筆墨的長項和油畫色彩的長項。“繼承中國畫一些精神性的東西,而不是簡單的模仿,因為模仿不僅達不到國畫的藝術高度,也發揮不出油畫色彩系統而豐富的特長。”何多苓表示,自己已經花了很多時間來研究這個問題,現在筆下的作品逐漸渾然一體,靠近了自己理想的高度,但是沒有完全達到。“我要求畫面和技巧完整的統一,完全用我的繪畫語言來表達我要表達的東西,在二者間走出自己獨特的藝術道路,這才是最終目標。”何多苓說。
第一眼見到何多苓時,完全出乎了我的料想。何多苓身材挺拔,走路矯健,他留著稍長的卷發,目光炯炯有神,臉形瘦削,鼻梁高挺,完全不是65歲的狀態。
在坐過數小時的飛機后,何多苓坐在我面前,依然精神十足,談起藝術創作滔滔不絕。雖然在藝術界早已成名,但他仍舊不肯滿足,對新鮮的事物仍保有極大的好奇心。在採訪中,他不斷地提到嘗試、轉變、探索,似乎他還很年輕,藝術道路仍有無限的風光等待他去探索。
>>談成長
繪畫天分成就藝途
何多苓對自己的繪畫天分毫不懷疑,他認為這不是培養或者后天學習就能獲得的。“我小時候就喜歡畫畫,而且畫得還不錯,經常在學校獲獎並得到表揚。”何多苓說。但談到走上職業畫家的道路,何多苓表示當初的確沒有想到,雖然父母已經發現他有藝術能力,還鼓勵他給一些雜志投稿,但隻允許他業余時間畫一畫,也沒有請老師正規系統地學一學。何多苓說:“我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他們不願意我去學畫,覺得學工科或者理科才是正道。”
雖然何多苓的父母堅持要他學習所謂的正經學問,但命運似乎和他們開了個大玩笑,何多苓還是走上了自己心儀已久的藝術道路。不過,這似乎是他自己也未曾料想到的。“我們那個時代個人是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的,不像你們現在可以選擇上哪個學校,在哪裡工作,從事什麼職業等。”何多苓說,“我應該是有繪畫天賦的,是個適合於畫畫的人。后來我考上了一家師范學院的美術班,正式開始學習繪畫藝術了。”此時,何多苓已經24歲了。
>>談生活
生活藝術合二為一
當問及最近有什麼安排時,何多苓笑稱,這次展覽后一定給自己放個假,出去好好玩一玩兒。“我這個人很奇怪,不完成一項工作,感覺自己就沒有資格出去享受休閑,有時候自己把自己搞得很累。”何多苓一邊說,一邊笑。他說他喜歡遼闊的地方,可能就是受到知青下鄉的地方的影響,因為當年他下鄉的涼山彝族自治州正是這般遼闊而蒼涼。
“在家裡的休閑很多,和朋友聊聊天,有時候去聚會喝點兒酒,我還是喜歡熱鬧的。”何多苓說,“其實我的生活是和畫畫結合在一起的,我的畫室有一個800多平米的小園子,種了很多花草樹木什麼的,閑來無事我就畫一畫這些小植物,感覺很有意思。每當面對這些花草的時候,我的心感覺會比面對人的時候更單純、純淨,逐漸有點體會到宋人畫花鳥的境界。”何多苓的作品多為人物畫,風景只是作為背景,然而就在不久前他的一次個展中,這些花草的小畫也被選中參加展覽了。
畫畫之余,何多苓還在帶研究生,“但是我從來不去學校上課,都是我的學生來家裡找我”。他認為研究生就不要再上大課了,過來和老師聊聊,交流一下,對於藝術學習來說效果反而會更好。
將生活與藝術融合,何多苓樂此不疲,如今年過六旬的他依然神採奕奕,活力不減當年。(王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