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一家美术馆内景 厉亦平/摄

　　艺术品和艺术商品的空间布局和展示形式，经过漫长的进化周期，在新时代融入了更多的当代理念和时代科技。此类展览，尽管设计了整体的灯光氛围和一定的展览流线，但是并没有将展品之间的联系性融洽地贯穿在一起。一般在个人展览或者多人联合展览中，由于个人风格探索的逻辑或者多人风格的分类，策展人可以快速地将这些作品进行分类和筛选，形成一定的空间布局和展示形式；而在大型艺术展览中，他需要面对大量的艺术品，许多作品难以进行单一的分类，此时对艺术品互相关联的理解方式，便决定了展览流线的布局和整体安排。

　　通常在展示商品或者设计作品时，展品本身的属性非常鲜明。策展人可以较快地根据照片中的作品属性将展品以不同版块、颜色、主题、材质等等加以分类，做好空间布局。而艺术品相对特殊，它的各种属性无法像前者一样容易总结。艺术品在展览中布局的弱关联和非关联展示形式，使艺术品展览出现相对割裂性，如何面对和解决，一直以来是策展人需要不断思考的课题。如何将大量的精力使用在展示空间的视觉引导和视觉通透方面，将艺术展品之间的内在逻辑串联得更加紧密，这时候就需要规划者使用“超文本思维”来设计艺术展品的空间叙事形态。

　　扮演艺术品的延伸创作者

　　首先谈视觉引导。在平层的空间中，展品与展品之间应当创造更多的通道。这种通道可以是门、长廊或过道。为了增加内容节点之间的联系，应当使用灯光、颜色、形体和材质等等视觉暗示和视觉引导。这时候策展人对不同艺术展品的属性提炼和分类概况就显得尤为重要。实际上，策展人不应当只是空间的布局者，他在艺术展览中还应当扮演艺术品的延伸创作者。也就是说，艺术展品的策展人，也是一个出色的艺术家。

　　例如在装置艺术的展厅中，门这样的短通道就应当是两个装置艺术的延伸；例如在几个架上绘画展厅中，长廊的设计应当是两个展厅色彩和笔触或形体的过渡；例如在不同的人物肖像画展厅中，过道上的色彩装饰可以提炼两个展厅的抽象形体和颜色，从过道这方过渡到另一方；在灯光方面，可以用它的形和阴影的负形对两个展厅的抽象形体进行过渡；在材质方面，尤其是架上绘画不同颜料和纸本，一样可以做好两个展厅之间的过渡。

　　多层空间中来去自如

　　再谈视觉通透。这里我们谈它的典型——多层空间的视觉通透。多层空间容易形成错层，利用展览馆本身的错层设计，可以在视觉通透方面调整艺术展品的整体布局。

　　拿上海自然博物馆来说，它一共分为5层，许多空间被安排为错层。也就是说，在很多地方，空间的视觉是延续的，带有一定逻辑关系的。例如在B2层“生态万象”板块参观完标本陈列后，会在错层直接向下看到楼下的非洲森林。标本解说和“实体环境”本身就用视觉将逻辑顺序串联起来。

　　大型生物展厅中，设计者用了几个坡道，让参观者可以在上下空间迅速到达自己想要参观的位置。在太空展厅中，设计了几个环形走廊，并且在环形走廊设置开口，也达到了让参观者超文本体验的目的。在野生动物展厅中，设计了一个连环嵌套式的空间结构，让极地动物、丛林动物、来到非洲等几大板块能来回嵌套，这样方便了参观者最快到达想去的展厅。

　　对策展人的一种试炼

　　回归艺术品展览，可以借鉴上述的视觉通透设计来强化展品或展厅之间的联系。综合来讲，即使用激光灯或者其他灯光设备对艺术展品在直线形体的展厅之间做来回照射；同样使用灯光的形和阴影的负形在错层上下可见范围做剪影的联系；使用不同的纤维材质，表现两个错层展厅之间的材质关联；或者在错层可见范围内的墙面上设计不同的颜色和色块，让多层空间的两个展厅能互相呼应。

　　以上使用超文本思维对艺术展览空间的视觉引导和视觉通透设计，对策展人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超文本是由许多文本组成的文本库，观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在文本之间来回“跳跃”。超文本思维就是在内容的节点之间任意游移的思维。这种设计理念的提出，也是对策展人的一种试炼。艺术品和艺术商品的空间布局和展示形式，还将继续进行漫长的进化。这种进化，不仅仅是针对空间布局理念和科技手段的客体的进化，也是针对策展人这一主体进化的诉求。

　　（作者：饶峻伉  系中国美术学院设计艺术学院综合设计系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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