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城隍庙风俗图创作手记

本作品入选上海历史文脉美术创作工程,中华艺术宫永久收藏常年陈列。
《上海城隍庙风俗图》的创作前后历时16个月,作品纵250厘米,横500厘米,创作参考图片达四千张,还有大量影像与文字资料。创作过程中我几乎走遍了城隍庙豫园的角角落落,创作草稿大调整十几次,并进行了大量人物习作练习,作品描绘的各类人物近1400个。
作品表现的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民国黄金时期以城隍庙为中心的老上海风俗民情。《上海城隍庙风俗图》继承《清明上河图》的风俗画传统,以建筑构成结构空间,穿插人物活动。
建筑布局是构图的关键,作品要在一张长宽二比一的横幅上表现老城隍庙、豫园、庙市一体的建筑全貌,还要突出这里的标志性建筑湖心亭与九曲桥。在尊重重要建筑史实的基础上,其它建筑做了精简与适当调整。城隍庙与庙前街方浜路向后移,方浜路、豫园路与荷花池之间的建筑群大大压缩,由城隍庙、仪门、方浜路、豫园路形成一条连通的视觉动线。
荷花池在构图的调整中不断加大,以突出九曲桥湖心亭的视觉中心地位。荷花池中这个小小的亭子,不仅是城隍庙的标志性建筑,也是上海老城厢的标志性建筑。我搜集到了几乎所有的荷花池、九曲桥、湖心亭早期的图像资料。1924年以后,九曲桥栏杆由木质变为石质,湖心亭增建了方形水榭式建筑,基本就是现代的模样了。
湖心亭周围的格局和现在差不多,只是当时九曲桥北堍闻名的春风得意楼建国后被拆除了;南翔馒头店那时也叫长兴楼馒头,已经很有名;绿波廊那时叫乐圃阆,是一座茶楼,东边的得月楼与藏书楼建筑跟现在一模一样,当时一个是点心店,一个是豫园书画善会所在地。
现在的城隍庙就是1927年重修后的样子,建筑屋脊两端的鸱吻与现在不同。
如果说建筑是舞台的话,人物就是舞台上的主角了。新上海人画老上海,穿越历史时空,要还原80多年前老上海的风俗民情、精神风貌,还要经得起老上海人的看,真是一个挑战。画人物之前,除了通过各种途径搜集到几千张老上海真实摄影图像之外,还观看了大量民国的老电影,如《乌鸦与麻雀》、《孤岛天堂》、《都市风光》等等,来间接而真切的感受那时百姓的精神风貌。同时,画老上海风情的两位大师——贺友直、戴敦邦二老先生的作品,也是我认真学习的范本。
虽然有了大量的人物素材,素材中的形象只是创作的参考,要变成画面中的人物,需要再创作。韩硕老师给我提供了良好的建议,自己给自己做模特。作品中的很多人物实际上是我自己对着镜子,模仿某一类民国老上海人物的样子,看好了,然后直接画上去。作品等大草图上人物安排已经大体具体,在画正稿时,由于八尺的红星宣纸(四张拼接)比较厚,又是挂在墙上画,下面的人物隐约不清,是直接重新勾画人物,且又做了大量调整。
在阅读大量的有关民国上海老城隍庙风俗民情的文章时,发现作者都提到了一本叫《上海城隍庙》的书,作者火雪明,1927年出版,正好是城隍庙遭火焚后新建成的时间,里面详细记录了当时城隍庙的风俗人情。我到上海图书馆调阅出这本民国的原版书,仔细翻拍了每一页。这是一本典型的介绍吃喝玩乐与风俗趣事的书,更可喜的是,里面还有大量城隍庙有名商铺的广告,具有浓郁的现代商业氛围。没想到,当时的一本闲书,竟成为现代研究老上海的第一手文献资料。这本书也自然成为《上海城隍庙风俗图》的最重要文献依据。
作品的设色由初旖完成,初旖设色细腻考究,主要采用赭石、花青与淡墨。作品颜色虽然不多,但要把这淡淡的颜色画的丰富耐看,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前后经过了许多种尝试,才形成现在这种简净雅致样子。
海上著名画家韩硕先生主动担任我们的“以老带新”的指导老师,他从草图、创作到完成精心指导,并前后数次亲临我们位于上海大学嘉定校区的工作室。最初的草稿,上海中国画院著名画家朱新昌先生、马小娟老师提了宝贵建议。草图后期,中国美协副主席、上海文联主席施大畏先生、上海师范大学美术学院院长俞晓夫先生、上海城隍庙刘巧林道长、李纪道长亦提出宝贵意见。作品的创作正值我中国美术学院攻读硕士学位期间,受导师何士扬教授的中国画学思想影响甚大,使用的毛笔也是经过何先生改进的,非常好用。处理这种鸿篇巨制的能力,则是10年前我们在清华大学戴顺智教授主持下绘制143米壁画线描设计稿时打下的功底。作品的创作,上海大学数码艺术学院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工作空间,保证了作品的顺利完成。这是一件因缘殊胜的作品,感恩!
2015.2.26于海上云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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