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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花、画鸟

2013年06月19日13:49  来源:人民网-书画频道  手机看新闻

花鸟画是否只是一种闲适文化的标本,或是一个保留画种。当我们面对一幅被明人与清人的观看诠释修正过无数次的宋人花鸟时,是在内心寻觅贴切,还是调准焦距后使之显影成像并在内心作遥望似的凭吊。

最近看胡兰成的《禅是一枝花》,读到《智门莲花荷叶》一则时有些许想法。他拿《碧岩录》中一段说事:僧问智门:“莲花未出水时如何?”智门云:“莲花。”僧云:“出水后如何?”智云:“荷叶。”胡兰成是少有的聪明人,自是有一等一的悟性,他的解释入情入理。但我从古人观看方式的角度来理解这句话倒也偶得新解:观看本来是一种松动的不确定不执拗的把持,影象刺激神游,神游生发想象,一切皆虚实相生地,看似一切被神游引向了虚境,实际又每每在实处,招招不着边际,又招招点在要领上。自然和生命都是有机的,你专注于一点时,处处是实在,处处是差异,一花一世界;你还可以用余光去看它,松弛散漫着不去落实,不去执著,这时看到的也是真境,但花非花。在这样的观看下,荷叶与莲花同体而异形,彼此是对方的排场,又彼此是对方的秩序。这观看好比眉来眼去,看与被看早已混沌,看与被看又相互滋养。“人是来到了不识的东西面前方感觉自己的存在,立地皆真”,人也于识的东西面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目接皆我,只是这些我是真是假,自己也模糊了。

永军是我的同窗好友,国画专业出身。一直以为,永军的心境是接近古人的,他话不多,朋友聚会时,他一直是个旁听者和旁观者。信息与思潮很少会干扰他的心绪,繁华热闹过后,他一样画他的画。他把他的理解都放在了内里,不外露不张扬。他画花又画鸟,这本是两种观看,但他是实的静的,我一直思量他是否也是把绘画当做一种观看,他在观看中把玩光阴。这一种观看在纸张上定型也使他成立,他满纸皆宁静气象,似乎找不到一个气孔,也许这气孔只有他自个心知肚明。

永军不擅玄谈,他沉湎于繁复细致的道道工序,在添加和洗刷中调整平衡,搜寻心中的完美,这完美有时来得太迟,他会将它搁置一边,等到感觉重又变得新鲜了再去面对,他爱惜自己的每幅作品,下笔谨慎很少出于试验的冲动而将错就错画坏到无法补救。他的每一笔不是描或绘,而是每一笔地自心至腕写出来,事实这也是宋人的一贯方法。他很少追求偶然,也许因此缺了神来之笔一类的惊喜,他在慢节奏的重复中积累体验总结经验,像一个坚持使用绿色天然肥料进行精耕细作的农夫,对于那些西方进口的化肥有先天的冷淡,他沉迷于这种有些原始的耕种方式,体会其中守望的乐趣,却很少追求亩产——片面追求亩产导致的是浮躁与虚火,历史总有前车之鉴。明眼人都知道绿色食品和转基因食品的差别,讲求品位的人必然食不餍精。永军在宣纸上完善他的观看,开始时,也许对每个局部都平均用力,他的观看就多少因为面面俱到而有些忽视整体。在一些早期的作品里,莲花是莲花,荷叶是荷叶;他太实心肠,似乎不知古人也有狡黠和乖张的一面。最近几幅作品则让我震惊和感动,画到熟处却不会流于表面的畅滑,而是越发深入且发自肺腑,整体控制也日见成熟生动。画画的过程也和表演一样是个开发自我创造力的过程,永军不断体味这自我超越的乐趣,乐在其中还不露痕迹。

像永军这样的宁静状态才会有此难能的机缘。永军走的是一条渐修的路,比之那些真的假的“顿悟者”,他就是见到了真佛也还是不声不响的。

                             (商勇 南京艺术学院美术学院教授、策展人)

(责编:张千艺(实习生)、赫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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