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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不羈的偉力與情深

2019年10月21日08:27 | 來源: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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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自由不羈的偉力與情深

水之牆(藍與金)

繪畫中的父親

自畫像

閱讀中的喬納森

她是英國現代藝術領域家喻戶曉的人物。作為英國國家美術館任命的首位駐館藝術家,年逾七旬的她是少數幾位同時在大英博物館、英國國家美術館、英國國家肖像美術館等頂級藝術館舉辦過個展的在世藝術家。

上周五,首次來到中國的瑪吉·漢布林現身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參加她在亞洲的首次個展“美即驚駭之始:瑪吉·漢布林的繪畫藝術,1960-”的開幕式。展覽共帶來這位傳奇藝術家包括油畫、版畫、素描寫生和雕塑在內的60余件作品,讓中國觀眾有機會對她自上世紀60年代以來的藝術創作得以近距離接觸與全面了解。

展覽主題“美即驚駭之始”語出奧地利偉大詩人裡爾克的《杜伊諾哀歌》,漢布林認為這句話完美描述了自己創作那些既美麗又強大到令人恐怖的海浪時的感受。她嘗試以無聲畫面呈現洶涌澎湃的海嘯。

瑪吉·漢布林最為人熟知的兩個系列——“水之牆”和人物肖像,這次也悉數來到中國。稍加留意,不難發現“水之牆”系列中,每幅畫中除了極具沖擊力的高聳水牆外,畫作底部都有一段防波堤。漢布林以水牆比作大自然,把人類喻為防波堤,脆弱的人類如果一味對壘強大的自然,在歷經一次又一次猛烈撞擊之后,可能會招致徹底摧毀。

她的這批海景作品多取材於家鄉薩福克郡的海岸景觀。盡管早已聲名遠播,不過,她更願意與世間各種潮流與派別保持一定距離。過去的近半個世紀裡,她一直生活在距離自己的出生地不遠的一個小村庄裡,那裡遠離倫敦藝術圈,卻與海為鄰,令她活得更加自由自在。也因為常常在熟悉的海灘漫步,她已經“解碼”了海浪的聲響,呈現在畫作裡的,便是感性激情和色彩躍動合二為一。

與“水之牆”的凶猛不同,人物肖像就要深情得多。這些畫作描繪了藝術家深愛的人們,他們中有過世的父親、母親,也有師友和自畫像。她一遍一遍描摹深愛的人,直至他們瀕死和過世,仍不停止。因此,此次展品裡不少肖像畫要麼是在被畫者去世前幾個月才完成,要麼是在他們去世之后才畫完。之所以說它們浸潤深情,是因為漢布林秉持為愛而作的原則,換言之,她筆下的人物必須是她深愛的人。也由於這個創作前提,她曾經拒絕為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作畫,因為她對撒切爾夫人的感情算不上愛。

不過,“水之牆”和人物肖像看似毫無關聯,實則息息相關。正如知名藝術評論家約翰·伯格所述,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的顫動比人臉更復雜,顫動宛如波浪涌過一生的海洋。畫肖像畫時,漢布林會先用炭筆在紙上畫一幅素描,在這個過程中,發掘畫面的構圖以及人物臉部那一處處為時光撫慰留下的印痕。隻有做完這一切前期功課后,才會拿起調色盤在畫布上縱情涂抹。

此外,展廳裡還有不少她極為人所稱道的素描。在藝評家眼裡,她的素描堪比倫勃朗,后者被譽為歐洲17世紀最偉大的畫家之一,尤以肖像畫著稱於世。漢布林如今依然堅持每天起床后畫一幅素描的習慣,她說這樣做是為了激活自己體內所有與藝術創作有關的細胞。在她看來,藝術創作要比現實生活更為真實,也更加重要。

面對面

作畫,為表達對他們的愛意

問:這是您首次到亞洲舉辦大型個展,在此之前,對於古老又稍顯神秘的中國藝術,有著怎樣的了解?會擔心中國觀眾對自己的畫作有誤讀嗎?

答:大約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我在大英博物館裡接觸到了為數眾多的中國藝術品。畫作裡簡潔的筆觸,以及難以用寥寥數語就能形容的色彩、線條,實在太令人著迷了。我很驚嘆於畫家居然能在一幅卷軸畫裡擱進去那麼多的內容,山水、人物,就那樣安靜地端坐在那裡。有時候畫面裡隻有一個人坐在古樹下,外加題寫的幾句詩詞,就能讓觀者感受到完全不同的世界,既神奇又如此真實。我毫不介意大家如何品讀我的畫作,藝術是沒有國界的,不需要翻譯、詮釋。

問:您不顧旅途勞頓首站就到了展覽舉辦地中央美術學院,在那裡與中國的年輕學子面對面感覺如何?

答:中國學生對藝術有著超乎尋常的熱情,他們很多人聚攏過來,將我重重包圍在中間,提出各式各樣的問題。我發現他們大多還是秉持照相寫實主義風格,總體而言,手法還是蠻傳統的。於是,我教他們嘗試著把畫筆由右手換到左手,或是換一個角度去觀察事物,這讓他們似乎找到了一片新的領域。我想這對創作風格尚未定型的學子們來說,會是一件挺有意義的事兒。

問:您曾說過,如果不愛一個人,那麼他(她)永遠不會成為自己肖像畫的主角。甚至因為經常面對躺在棺材裡的逝者作畫而獲贈別名“棺材”。愛於繪畫是先決條件?

答:毫無疑問,愛是所有藝術創作的基礎。這種愛可以是長輩之愛、兄妹之情,師友之誼。如果你真的很愛一個人,他(她)就會永遠活在你的心裡,你會忍不住以創作的形式再現對方的音容笑貌。就像有一陣我原本要畫迷霧,竟然畫成了父親,或許是我實在太想念他了。至於面對逝者而作,是因為我清楚地知道這將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他們,我為他們作畫,是想繼續表達我對他們的愛意。

問:包括此次展覽的策展人都認為您的脾氣不太好,有時候需要採取“怒懟”的方式才能正常交流下去,的確如此?

答:我被封為“不列顛藝術界的壞脾氣女人”(大笑)。其實,他們隻看到了我的其中一面,我在上世紀90年代專門創作過一個“大笑”系列,畫中的人物咧開嘴大笑不已,就像眾所周知的蒙克所繪《吶喊》裡的人物一樣,他們都很有聲勢。一個不會大笑的人,我是不願意和他做朋友的。

問:除了畫家,您還是一位雕塑家。不同的媒材,不同的身份,在它們之間作切換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答:相對而言,繪畫更類似於一種指令性創作,你的創作對象會在不經意間指引你如何把它創作出來,創作者更多處於一種被動狀態。我不想止步於這種“聽命”對方的創作方式,於是我選擇了雕塑,我可以按照自己的理解完整地創造出一件全新的東西。在我這裡,繪畫與雕塑不存在切換的問題,它們不過是我的兩種創作狀態而已。有時候,我甚至能感受到我的繪畫與雕塑在那裡竊竊私語,交流甚歡。

問:伴隨網絡、數碼、虛擬現實而生的新媒體藝術時下很受年輕人歡迎,您在雕塑與繪畫之外,是否有考慮過涉足其中?

答:我對這種新型藝術形式抱有興趣,不論是從電視、雜志上接觸,還是與他們中的佼佼者作交流。新媒體藝術拓寬了藝術的邊界,但它們中有很多隻能算作游樂場藝術,要提防在光怪陸離的表象之下並無太多實在內容。(陳濤)

(責編:杜佳妮、魯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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