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的春運:可打馬的回家 乘客車很時髦

2016年02月06日09:05  來源:羊城晚報
 
原標題:宋代的春運:可打馬的回家 乘客車很時髦

  雪溪行旅圖(宋)(資料圖)

  1月24日,2016年度春運正式拉開帷幕,高鐵、飛機是現代人最便捷的交通工具,那距今千年的宋代人又是如何回家過年的呢?如果你有幸穿越來到大宋的首都東京(開封),也稱汴京,在街上看到飛馳而過的騎馬人,帶著大包袱小行李,你別以為都是公干的官人官差,好多是回家過年的游子打的“馬的”﹔還有從你身邊呼嘯而過的各類廂式客車,也是很時髦的春運工具。

  古人出行(資料圖)

  打“馬的”很方便,

  就像今天的出租車一樣

  那時的交通條件,租賃一匹馬騎著回家過年,就像今天我們打的一樣方便,尤其是在東京這樣的大都會,打理經營出租馬匹業務的門市很多。孟元老《東京夢華錄》卷4《雜賃》記載:“尋常出街市干事,稍似路遠倦行,逐坊巷橋市,自有假賃鞍馬者,不過百錢。”也就是說當時在京師城內乘坐出租馬,大概最遠不超過100文即可。該書同時還記載,獨牛車之類“亦可假賃”,還有“賃轎之家”。

  熙寧五年(1072年),正是宋神宗支持王安石變法的前夜,大宋的經濟已經有了很好的發展,此時有一個日本僧人叫成尋來到中國,來到汴京作旅游訪問。他把這次訪問寫成了一本書《參天台五台山記》,記載了他此行的收獲和感受,書中對他在汴京的交通情況記載比較詳細。可以例証當時大宋首都的馬匹租賃交易情況。成尋來到京師開封后,通過記錄來看主要以馬為代步工具,而且全部是租賃的。從住處前往皇宮,一行8人加翻譯租了9匹馬,付錢900文,合每匹100文:“馬人人與錢九百文了,各百文有也。”數日后的一天租馬9匹,參拜了幾處大寺院,付錢1貫500文:“今日借馬九匹,與錢一貫五百文了。”每匹約167文,大概屬於包天的價格。次年正月又兩次租馬,每匹約支付100文:“借馬九匹與九百文畢。”三月,又租馬到顯聖寺,價錢是70文:“馬各七十文畢”﹔租馬到吳樞密家,價錢是100文:“馬人與百文”﹔次年四月,“三藏共行壽聖院尼大師齋所,通事、小師二人同去。路極遠,三十裡,北門外院也……馬人與一百五十文。”所謂的150文,自應是每匹馬的乘騎價格。來回60裡,每裡平均2.5文,看來起步價不高。由上面所述可以看出,成尋之所以選擇打馬的,主要是便捷,價格不高也是重要原因。

  成尋在中國期間,除了“打馬的”之外,還“打轎的”。據成尋《參天台五台山記》一書記載,后來他來到杭州短暫停留,前往靈隱寺拜會高僧后,被用轎子送回住處,支付轎夫每人50文:“轎子擔二人各五十文”,共100文。他又在剡縣城內從住處到國清寺之間用轎子,“轎子功七十文”,花了70文﹔繼續前進向鄰近的新昌縣,“私以六百七十文錢雇二人乘轎,余人徒行。過三十五裡,至新昌縣”。以670文雇了一頂二人抬轎子,行走了35裡,約合每裡每人9文多。到台州后拜訪寺院、官府,用轎多次:“擔轎二人,各與六十文錢”,共120文﹔又一次“擔轎二人,各與錢卅文”,共60文﹔又一次“轎人各與二十四文錢了,共48文”。大概是在本地的短途數十文到100多文,到鄰縣的長途數百文。

  客車宋代已經出現,

  坐車回家過年很時髦

  騎馬、坐轎在交通高度發達便捷的今天看來慢死了,那時的“春運”怎麼辦?其實,客車在宋代已經出現了,那時人們乘坐客車回家過年已是件很時髦的事。

  曾看過一本書《宋朝完美生活》,文中寫道:“‘四爺定了先走陸路到萬州,而后轉水路回杭州,得先雇車。讓大河這兩日去市上的幾家車行看看行情。’錢氏對碧煙道。碧煙想了想,‘奴婢省得,看這些東西怎麼也需要兩輛太平車,三牛廂車一輛給仆從,兩輛獨牛廂車給四爺、四娘子和小娘子,還有隨身侍婢和小?。’”作者短短的幾句話,信息量很大,描繪了一幅宋代“春運”回家過年的出行圖。文中既說明了宋代“春運”的方式是坐客車,也介紹了用車方式是雇車,就像我們今天長途客車,分為客車和貨車兩種,拉物品的貨車叫太平車,租了兩輛﹔大客車叫三牛廂車,仆從乘坐﹔高級點的小客車叫做獨牛廂車,給老爺小姐坐。

  從查閱的文獻記載來看,宋代的“春運”就已經開始使用客車了。那時的客車主要有以下幾種:一是比較高級的客車,就是上文的獨牛廂車。一般是汴京貴族宅眷所坐的一種車子。據孟元老《東京夢華錄》記載:“有宅眷坐車子,與平頭車大抵相似,但棕作蓋,及前后有勾欄門,垂帘。”另一段說:“命婦王宮士庶,通乘坐車子,如車檐樣制,亦可容六人。前后有小勾欄,底下軸貫兩挾朱輪,前出長轅,約七八尺,獨牛駕之。亦可假賃。”這裡就記載了可以租賃到,更便於“春運”調配。其實,這種車子,在其他城市也得到了推廣使用,陸游在《老學庵筆記》中記載:“成都名族婦女,出入皆乘犢車。”這種犢車就是汴京的獨牛廂車。

  二是能坐多人的大客車叫三牛廂車,而且帶臥鋪。這種車子多用於長途旅行,更適合“春運”。在南宋有一幅名畫叫《雪溪行旅圖》,雖然作者已無從考証,但就是這幅名畫,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宋代客車“春運”圖。這種宋代客車,就在這幅畫中得到了詳細的直觀反映。畫中前后共有三輛三牛廂車。從圖中來看,這種車子以三牛牽引,力量大,可載多人,適合於長途運輸。雙層車廂,上層低而寬,是臥鋪,下層高而窄,是車廂,整個車子呈拱形。其中最前邊的那輛車有人正從下層向上層爬去,第二輛車門大開,車上層有人裹被而臥,下層一人閑坐。最后邊的車上下層皆閉門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似乎沒有乘坐客人,也許是備用車輛。這一組三輛車一起出行,既能多拉客人,也便於長途互相照應。有了帶臥鋪的“三廂牛車”,那時的“春運”已經很便捷了。

  三是有一種快速客車被稱為細車。宋周煇的《清波雜志》記載了當時的一些典章制度、風俗、物產等,在卷二《涼衫》中說:“舊見說汴都細車,前列數人持水罐子,旋洒路過車,以免埃蓋蓬勃。”另外在周煇《北轅錄》中說,他在出使金國時,路過淮北也見過這種車子。這種細車每役用十五匹驢子,有五六個人把車,趕車者不用鞭子而用巨梃擊打驢子。由於役用驢子較多,趕車者又舍得打驢子,因此車速極快,“其震蕩如逆風,上下波濤間”,可見其速度之快,適合辦急事,送個快遞沒問題。急於回家過年的打工族,多花些銀子,甚至可朝發夕至。

  再有一種客車叫氈車。是當時婦人乘坐的一種車子。司馬光在其居家禮儀的專著《書儀》卷三中說:“今婦幸有氈車可乘,而世俗重檐子,輕氈車。借使親迎時暫乘氈車,庸何傷哉!然人亦有性不能乘車,乘之即嘔吐者。如此,則自乘檐子。”檐子,是北宋都城盛行的一種非常豪華的大型轎子,供貴族婦女使用。看來那時有些人還不適應氈車這種新生事物,不敢或者不願意坐客車,甚至出現了暈車現象。但是為了回家過年,相信還會有人毫不猶豫地選擇它。

(責編:董子龍、魯婧)